我不知道在我睡着时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他们和爷爷去哪了。
一阵风掠过大堂，黄纸纷飞。
我想起了二叔跟我说过爷爷墓地的位置，在我家屋后的山上。
那是爷爷生前自己选的地方。
我打开手机的手电筒，顺带看了下时间。
晚上九点，我睡了四个小时。
我试着给二叔和村主任打电话，可都是无人接听。
没办法，只能瞎猫碰死耗子了。
我犹豫了一下，狠下心：去后山看看！
一路飞奔，行至半路，我看到脸上散落着一片片纸钱，我知道他们去了后山。
可是为什么？
明明还没到出殡的日子，还有一些出殡时用的东西都还没准备全。
最重要的是，他们出殡也没叫我。
我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
可也快到了墓地，一看便知。
上了山，去爷爷墓地要过一片林子，林子里起了雾，像梦里的。
穿过林子，我远远看见爷爷墓地的方向有片火光。
在这里了！
我心中暗喜。
待我走上前去，却看到了让我头皮发麻的画面。
第二章
几个人歪歪扭扭地躺在地上，像是晕了。
都是些年轻或壮年男人，我认识其中一个，是隔壁张爷爷家的孙子。
他是二叔喊着过来出殡那天帮忙抬棺材的。
我强忍慌乱，上前想喊醒他，却怎么也喊不醒。
无奈之下，我狠狠地扇了他几巴掌，这才使他睫毛翕动。
他缓缓睁开眼睛，抬起右手抚摸着自己的左脸，脸色痛苦：
“刘艳？你怎么在这？我的脸怎么这么疼？”
我顾不上其他，扶起他问道：
“你们怎么都倒在这儿？我二叔呢”
他揉着太阳穴想了半天，眉头拧成个疙瘩：
“我记着在你家院子里等二叔安排抬棺的事，忽然听见大堂里吵起来。你二叔火急火燎跑出来，让我们赶紧抬棺上山，说有变故要提前下葬。”
“我问他出啥事了，他只说别多问，还特意交代抬棺的时候千万别回头。”
张磊的声音发颤，“他说回头会让死者以为家里人留他，魂魄舍不得走，容易变成厉鬼……”
我心里咯噔一下，爷爷生前最忌讳这些封建说法，二叔向来跟着爷爷做生意，怎么会突然说这种话？
“然后呢？”我追问。
他挠了下头，回答道：
“我们抬着棺材往山上走，都记着二叔的交代，一路都挺顺当。”
张磊咽了口唾沫，接着说：
“到了墓地刚放下棺材，就刮起一阵大风，沙子迷得人睁不开眼。我想着二叔的话没敢回头，可风里好像有……有哭声，接着头就晕得厉害，再醒就是你喊我了。”
说着他突然一顿，像是想到些什么。
他突然抓住我手腕，指节泛白：
“刘艳，二叔不对劲。他当时脸白得像纸，眼神直勾勾的，不像是正常安排事，倒像是被什么脏东西迷了眼。”
我挣开他的手站起身：
“棺材呢？我爷爷他没事吧？”
张磊朝不远处努嘴，月光下那口红漆棺材静静趴在土坑边，棺盖严丝合缝。
我松了口气，转身道：“你在这儿守着，我回去叫人。”
张磊急忙拉住我：“小心二叔！”
我没回头，顺着来时的路往山下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