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充满了原始的荷尔蒙冲击力。
我看得有些呆,直到他停下来,转头看向我,那双眼睛依旧是冷的。
“锅里有热水。”他扔下三个字,就拿起毛巾擦汗。
我这才发现,厨房的灶台不知何时已经烧热了,锅里正冒着热气。
这家伙,嘴上不饶人,身体倒是很诚实。
吃早饭的时候,气氛依旧沉默。我喝着玉米糊糊,心里盘算着怎么开垦后山那块地。
按照书里的剧情,后山那块地因为靠近阴坡,土地贫瘠,所以一直荒着。但是我知道,再过两年,会有一位农业专家下放到我们这里,他会发现那片土地其实是罕见的微酸性沙土,最适合种一种叫“红颜”的改良草莓。
到时候,这种草莓一上市,就能卖出天价。周建军就是靠着这个信息差,抢先承包了后山,挖到了第一桶金。
而现在,我把这条路,提前抢了过来。
“今天起,你跟我去后山开荒。”我放下碗,对他下达命令。
他没说话,算是默认。
我们俩一前一后地走在去后山的路上,他扛着锄头,我背着水壶,像极了地主和长工。
路上又遇到了周建军。
他看到我们,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特别是看到顾长风那身结实的肌肉时,眼神里闪过一丝嫉妒。
“林晚,”他拦住我,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跟这种人混在一起,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周建军同志,现在是新社会,不讲究那些封建思想。而且,我是为了响应公社号召,搞科学种田。你作为公社主任的儿子,不但不支持我,还在这里说风凉话,你的思想觉悟是不是有点低?”我直接一顶大帽子扣了过去。
“你!”周建军气得脸红脖子粗,“我这是为你好!”
“那可真是谢谢你了。”我翻了个白眼,懒得再跟他废话,“你要是真闲得慌,不如也来帮我们开开荒,为集体多做点贡献,怎么样?”
周建军这种养尊处优的干部子弟,怎么可能干这种粗活。他被我噎得半死,最后只能撂下一句“你简直不可理喻”,然后气冲冲地走了。
看着他吃瘪的背影,我心情大好。
到了后山,我指挥着顾长风开始干活。
这男人真是个干活的好手,锄头在他手里,像是有生命一样,一挖一个准,又快又深。我只需要跟在后面,捡捡石子,拔拔草,轻松得不行。
一下午,我们就开出了一小片地。
夕阳西下,我累得坐在田埂上,看着他依旧不知疲倦的背影,忽然觉得,这根金条,花得真值。
他干完最后一片,才走到我身边,把水壶递给我。
我接过来,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已经被磨破了皮,火辣辣地疼。
“娇气。”他从我身边走过,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我气不打一处来,冲着他的背影喊:“你懂什么!我这是为革命事业光荣负伤!”
他脚步顿了一下,没有回头,但我好像看到他的肩膀,微不可查地抖动了一下。
回到小屋,我处理着手上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顾长风坐在角落里,用一块磨刀石,一遍又一遍地打磨着那把锄头。月光从窗户照进来,给他镀上了一层银边,他垂着眼,神情专注,侧脸的线条坚毅而英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