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无一失？”我惨笑起来，“所以你就用我弟弟的命，去换你的万无一失？！”
“我已经咨询了国外的医生，”他终于看向我，眼神里没有丝毫歉意，只有一种冰冷的、理所当然的决断，“他们说……即便有钱，手术成功的几率也不到百分之一。为了那百分之一的虚无缥缈，去放弃一个能带来百亿利润的确定机会……知愿，我们是成年人，要学会权衡利弊，要接受现实。”
“接受现实……”我喃喃自语，心如死灰。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疯狂地响了起来。是医院打来的。
我颤抖着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医生冰冷而急促的声音：“姜小姐，你弟弟……突发心力衰竭，我们尽力了，请你马上过来……”
手机从我手中滑落，摔在地上，屏幕四分五裂。
世界，在我耳边轰然倒塌。
我缓缓地抬起头，看向面前这对衣着光鲜的男女。
霍启明皱着眉，似乎在烦恼我带来的麻烦。秦悦则抱臂微笑，享受着我此刻的绝望。
所有的眼泪，都倒流回了心脏。
我没有哭，也没有闹，甚至慢慢地，扯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我弯腰，捡起摔碎的手机，对着霍启明，笑得比他见过的任何时候都要甜。
“好，霍启明。”
“我接受现实。”
第4章
“错过手术窗口期？”我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被抽干了。
“不可能……怎么会……你明明答应我的……”
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我死死地盯着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撒谎的痕迹。
可是没有。他的表情那么沉痛，那么惋惜，仿佛真的为了我弟弟的病情而心碎。
一旁的秦悦走上前来，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里带着一丝虚伪的同情。“知愿，别太难过了。人各有命，或许这就是知默的命。”
“启明已经尽力了，他为了这件事，也憔悴了好几天。”
我看着他们一唱一和的样子，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猛地推开秦悦，发疯似的撕扯着霍启明。
“是你！是你故意拖延！是你害了我弟弟！”
“霍启明，你把那笔钱弄到哪里去了！”
我的指甲在他昂贵的西装上划出几道痕迹。
霍启明终于被我激怒了。他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姜知愿！你闹够了没有！”
“我是在帮你接受现实！不是让你在这里发疯！”他眼中迸发出的狠厉，让我感到陌生又恐惧。
“我告诉你钱去哪了！”
他将我狠狠一推，我踉跄着撞在冰冷的墙壁上，背后的伤口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他指着大厅里财经新闻的巨大电子屏。
“看到了吗？霍氏集团，成功全资收购高盛在非洲的所有产业，市值一夜之间翻了三倍！”
“我用那笔钱，打了一场这辈子最漂亮的仗！”
“三千万，换来三百个亿！这笔买卖，划算吗？！”
他的声音，像一把淬了毒的利刃，一刀一刀，凌迟着我的心脏。
原来，他不是忘了，不是耽搁了。他只是用我弟弟的命，去换了他的商业帝国。
我瘫坐在地上，放声大哭，哭声绝望而凄厉。周围路过的人纷纷侧目，对着我们指指点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