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即日起降为通房丫鬟,还不跪下给晚榆道歉!”

我缓缓抬眸,泪水僵在眼眶,声音发颤。

“这辈子,我只跪过爹娘和你。”

沈玉眼底暗沉如墨,挥手示意下人。

我虚弱的身子被人 “扑通” 一声强行按下,冰凉的泪水终于从眼眶滚落。

五年的感情,若干次救命之恩,终究是抵不过桑晚榆的只言片语。

一直以来执着的感情,到头来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谁料,就在我双膝触地的瞬间。

腹部忽地传来一阵剧痛,犹如利刃绞割。

我只觉下身一热,有温热之物缓缓流出。

我痛苦地捂住肚子,脸色愈发苍白,毫无血色。

众人惊愕万分,我竟是小产了!

我眸色一怔,悲痛如潮水般袭来。

为何偏偏在这时怀孕小产。

顾砚我保不住,这个孩子,我也保不住吗?

难道我注定无依无靠,留不住任何一人?

思及此,我抬起眼眸,目光所及。

只有沈玉冷漠如冰的眼神,以及桑晚榆那幸灾乐祸的神情。

我奋力挣脱下人的桎梏,爬到沈玉脚边。

以最狼狈,最卑微的姿态乞求。

“沈玉,看在我伺候您五年的份上,求您救救我的孩子吧!”

此时,桑晚榆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面露不解,轻声问道。

“沈玉哥哥,姐姐这个孩子…… 该不会是那个贱奴的孩子吧?”

看着沈玉晦暗不明的神色,我不住地摇头,下意识护住小腹。

“不是的…… 沈玉,这腹中是我们两人的孩子。”

“求您。”

“想要我救贱奴的孩子,休想!”

沈玉面色黑沉打断我未说完的话,揽着桑晚榆的腰肢离开了。

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跌到了谷底。

冷风不断往我心里灌,冻得血液都凝固了。

我脚步虚浮地回到屋内。

倏然,眼前一黑,身子摇摇晃晃往后倒。

正要晕倒之际,我看到了自己一针一线绣的娃衣。

我绣的时候极为认真,好似要把后半生的寄托都绣进这小小的娃衣。

可如今。

细雪飘了一夜,今晨愈下愈烈。

锦华苑的屋脊皆覆了层白雪,一股若隐若无的药香不断蔓延。

我再睁眼时,只见医馆的大夫眉头紧皱。

“韩小姐,你醒了可觉身子好些?”

我将手放在平坦的肚子上,泪流满面,嘴角不断发颤。

“大夫…… 我的孩子保住了吗?”

大夫摇摇头,未发一言。

我狠狠掐着掌心,才把眼泪收回去。

强撑着面上的礼仪,命下人护送大夫离开。

大夫一走,我的泪珠便如决堤一般,滚滚而下。

一生一世一双人,终是我的痴心妄想。

顾砚留不住,孩子留不住。

沈玉,我也留不住。

5

书房内。

沈玉不知为何,自从锦华苑离开起,心绪莫名地烦躁。

他微微蹙眉,望向跪在地上的下人,不悦问。

“大夫为她诊病,情况如何了?”

这时,一位下人匆匆跑来:“大人,韩通房不见了!”

沈玉的心猛地一沉,不知名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开来。

深夜,望城楼。

我抱着娃衣,手脚僵滞着爬到城楼最上方。

我的眼神空洞,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