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心跳越来越快,剑眉越皱越紧。
冲入锦华苑时,满目冷清,令人心悸。
沈玉吼道:“韩若灼你给我出来!”
冲进屋内,却看到了桑晚榆。
“沈玉哥哥,姐姐不在,我没看到她。”
桑晚榆心脏落下一拍,连忙把脸上的得意敛去,换上一副贤惠的模样。
她本想来锦华苑讥嘲我一番,没想到却撞上了沈玉。
沈玉紧紧盯着桑晚榆,目光深沉冷寂,直看得她心里发毛。
“沈玉哥哥,你怎么了?”
沈玉摊开掌心,里面躺着那块残缺的木偶娃娃。
他有预感,自己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上。
随时会一脚踩空,坠入的不是深渊,而是地狱!
桑晚榆嫌恶皱眉:“这木偶都缺了一角,是哪个没良心的小贩卖给你的?”
刹那间,空气都凝固了。
沈玉瞳孔剧烈颤抖,恐惧在心底疯狂蔓延。
整个人仿佛浸泡在了五年前的箭林弹雨中!
当初自己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桑晚榆。
她说她是平阳郡主,她才是救了他性命的恩人。
沈玉脸色白得吓人,倏地掐住桑晚榆的脖子,嘶吼道。
“根本就不是你救了我!”
桑晚榆很想装可怜装无辜,但惊恐牢牢占了上风。
他猩红的眼宛如猛兽,狰狞嗜血!
只要她撒谎,就会被狠狠撕碎!
在沈玉嗜人的眼眸下,桑晚榆颤颤巍巍般说了出来。
“是韩若灼救了你。”
11
这话像是一柄重锤狠狠砸来,打得沈玉头脑嗡嗡作响!
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连扼着桑晚榆喉咙的手也松开。
桑晚榆喘过气来,梨花带雨哭诉。
“沈玉,我是真的喜欢你,看在我怀了你孩子的份上,又是当朝郡主。”
“啊!”
沈玉重重踹了她一脚!
桑晚榆捂着隆起的腹部,瘫软在地上。
“好痛,沈玉,我们的孩子。”
这次她不是装的,可沈玉已经视她为无物。
攥着拳头,决绝离去。
汗血马上风声呼啸,尽数灌进沈玉的心脏,冰凉刺骨。
我不在府中,肯定是去诏狱送韩晚槐最后一程!
沈玉脑海里浮现出我说过的话:“五年了,你终是不在乎。”
“我后悔嫁给你了,真的悔了。”
耳边不停回荡着我的叹息。
每个字都似刀尖,字字刺在心上,让沈玉痛得难以自抑!
暮色渐沉,雪花飞逝而下,到处都结满了银霜。
我戴着手铐、脚镣,跪在诏狱上,费劲地仰头看着窗外。
沉重的枷锁压在我脖子上,头很快垂落下来。
浑身都弥漫着令人窒闷的痛意,再忍忍,就要解脱了。
周围站满了看守的锦衣卫。
我晦涩的眼眸扫过那些各式各样的脸庞。
沈玉,要是知道我死了,会后悔吗?
肯定不会,桑晚榆才是他唯一的妻。
收回思绪,我瞳孔凝滞,朝着一个方向,无声地、不停地说着四个字。
“晚槐,快走。”
十八岁的少女穿着昨晚我的衣服,脸上红妆残留。
韩晚槐攥紧拳,拼命咬牙隐忍,牙龈都渗出了血。
昨夜的断头饭里有迷药。
等她醒来时,就已在离开洛阳城的马车上,怀里揣着一封我的离别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