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晚槐看到我,眼眶瞬间就红了。
“姐姐,你怎么。”
后面的话,韩晚槐哽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口。
我扶着妹妹坐下,打开食盒,将饭菜摆好。
沈玉伫立在不远处。
不多时,有个锦衣卫过来,在他耳畔说了些什么,他微微皱眉。
“大人有事先去忙吧,我正好也想跟妹妹多待一会儿。”
我眼眸带泪地望着他,惨然一笑:“我会自己回去。”
沈玉点了点头,转身大步离开。
临走时,我望着沈玉离开的背影,感觉浑身力气都被抽空。
万千话语堵在喉咙,滚到嘴边,却成了一句。
“沈玉,天冷了,照顾好自己。”
沈玉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任何回应,大步离去。
就像以往无数次二选一离开我,去找桑晚榆一样。
等沈玉一走,韩晚槐终于克制不住,大哭起来。
“姐姐,是不是吃了这顿断头饭,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抚着她苍白的脸庞。
姐妹俩长相有七分相似,只是韩晚槐长相更加稚嫩。
如今韩晚槐身子枯瘦,跟我更像了。
“别怕,断头饭,姐姐陪你一起吃。”
韩晚槐哽咽着点点头,手却哆嗦得拿不起筷子。
我一口一口喂她吃,听她不停说着话,以此驱散恐惧。
“姐姐,你要好好的,咱们韩家就剩下你了。”
“你放心,我长大了,不怕,一下就死了,不会痛。”
“到了下面,我就能继续孝顺爹娘了,连着你那份。”
我流着泪默默点头,眼里满是决然。
“晚槐放心,姐姐不会让你死的!”
10
夜深时,一个锦衣卫背着我出来,放入马车。
马车哒哒作响,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气温似乎一夜之间骤降,寒风呼啸不止。
沈玉大清早便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韩通房,昨夜几时回的?”
守在门口的锦衣卫踟蹰道:“这…… 属下没注意。”
“算了,今天不要让她出府。”
“还有,那边情形如何?”
锦衣卫心知肚明,大人问的是什么。
就算韩通房不得宠,韩晚槐也是她名义上的妹妹。
“韩晚槐现在还在诏狱,午时三刻押去监斩台。”
沈玉听闻,胸口莫名憋闷,想去诏狱看看情况。
迈出沈府大门,下人躬身让他上马时,怀里有块残缺的木偶娃娃掉到地上。
下人正要捡起来,一只手比他更快,将木偶娃娃攥在了手里。
沈玉沉下脸,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杀气:“你竟敢偷主子的东西?”
下人腿一软,连忙跪地。
“大人,小的没偷,这是从韩通房身上掉下来的。”
“她说不要了,小的这才敢捡。”
他不明白沈玉为何反应如此大,这木偶娃娃根本就不值几个钱。
沈玉狠狠一震,推开他,回过身快步朝着锦华苑走去。
最后跑了起来。
五年前他南下办案遭人追杀,被人刺伤双眼,心脉受损奄奄一息。
若不是桑晚榆救了他,哪会有如今的沈玉。
得救后,他奄奄一息,视线模糊。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这块残缺的木偶娃娃给了他的救命恩人。
这木偶娃娃是他母亲的遗物,是他当时所能给出的最珍贵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