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现在应该已经见到爹娘了吧？
韩晚槐眼前仿佛浮现我盈盈的笑。
“晚槐，你要好好活下去，不要怕。”
一个声音忽地在韩晚槐耳边低语：“二小姐，你快跟我走吧！”
韩晚槐转头，看到那位将自己背出诏狱的锦衣卫冯春。
此刻他一身粗布麻衣，脸上沾着锅灰，手里拿着马鞭，装作赶车的。
“我答应过韩小姐，一定会将你平安送出洛阳。”
在他决定帮我时，就已经把前程和性命都豁出去了。
“冯大哥，容我为姐姐收尸，我真的做不到，连她的尸首也不管。”
“我想将她跟爹娘葬在一起，免得她成了孤魂野鬼。”
冯春微微皱眉：“二小姐，你莫要辜负你姐姐的良苦用心，还是活着的人最重要。”
这时，几个锦衣卫凶恶地叫嚣着，快速朝这边走来。
“让开，都给我让开！”
人群纷纷闪避，冯春连忙低头侧过身，拉着韩晚槐闪到一边。
就看到其中一个锦衣卫背上趴伏着的，赫然是沈玉！
紧闭双眼，脸色惨白，唇角挂着血迹。
韩晚槐不由惊诧，才一会儿工夫，他怎么成了这样？
难道是因为我的死？
脑海中闪过沈玉看到自己从欣喜到恐惧的神色，再到那句撕心裂肺的 “韩若灼”。
韩晚槐的手紧紧攥起来。
姐姐，你看到了吗？
沈玉竟是如此在意你，他的反应不像是作伪。
却为何因为平阳郡主的几句挑唆便狠心抄斩韩府满门，还将爹活活给气死了？
13
冯春有些急切道：“二小姐，趁沈大人昏迷，快跟我走吧！”
韩晚槐咬紧朱唇：“冯大哥，我姐姐的尸首，会运去哪里？”
“罪大恶极之人会丢去乱葬岗，任由野狗秃鹫老鼠啃食。”
“韩小姐的尸身应该是送去锦衣卫的义庄，任由寒叔梳妆，等待沈指挥使处置。”
韩晚槐听闻后，拉扯着冯春的衣角，面露难色。
“冯大哥求你了，让我给姐姐收完尸再走吧！”
“我赌，沈玉不会为难我。”
冯春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答应她了。
两人到达义庄后，隐在暗处等待。
一个时辰后，才等来送尸首的锦衣卫。
因为没有亲朋打点，所以他很是怠慢。
直接将麻袋从马车里抓出来丢在地上。
韩晚槐看得眼睛发红，差点没忍住冲出去。
冯春将他抱在怀里，不让她冲动。
“嘎吱嘎吱”，义庄陈旧的木门从里面打开。
满脸沟壑的看守人一瘸一拐地走出来。
“这是锦衣卫沈大人的妹妹，他姐姐被沈大人降为通房，是个不得宠的主。”
“就连家也是沈大人亲手抄的，寒叔，你随便处理一下就行了！”
寒叔颤颤巍巍摇头，哑声道。
“可不能随便的，否则魂魄会不安的。”
锦衣卫耸耸肩，指挥马儿掉头，一甩马鞭，扬长而去。
这种晦气地方，多待一会儿都瘆得慌。
寒叔将浸透血的麻袋抱起来，蹒跚着走了进去。
韩晚槐跌跌撞撞跑过去，冯春叹息着。
来给我收尸的亲戚，半个都没有。
之前就听说韩大人夫妇的灵堂都无人前去吊唁，真是世态炎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