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正是这种残酷的真实,让每一点温暖都弥足珍贵,就像地球恰好有个保护性的磁场。"
耿余怀静静地看着我,目光中有我读不懂的情绪。
他伸手轻轻拂去我脸颊上不知何时沾到的灰尘。
"你也是。"他说。
"我也是...什么?"
"残酷宇宙中的...温暖例外。"
那瞬间,我的世界坍缩到只剩下耿余怀指尖的温度,和他眼中闪烁的星光。
第一颗流星划过时,耿余怀惊讶地轻呼出声。
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整个天空仿佛在下金色的雨。
"许愿了吗?"流星雨结束后我问。
耿余怀摇头:"不需要。"
"为什么?"
"已经..."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搜寻合适的词汇,"已经拥有想要的。"
"是新的击剑装备?"
他无奈地看我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你明明知道"。
回程的公交已经停运,我们决定走回去。
夜空晴朗,银河清晰可见。
耿余怀走在外侧,刻意把我与马路隔开。
每经过一盏路灯,我们的影子就会短暂地重叠又分开。
"小时候,"他打破沉默,"以为流星是星星掉下来。"
"后来呢?"
"知道真相后,还是觉得掉下来的星星更浪漫。"
耿余怀的脚步慢了下来。
夜风吹乱我的头发。
我想说些什么,但所有词汇都在喉咙里打结,不知道怎么说。
奇了怪了。
我研究过暗物质分布、黑洞合并引力波,却从未遇到过如此难以归类的现象。
最终,我只是默默希望真有那么一颗是坠落的星星,就像耿余怀固执相信的那样。
有些浪漫,确实需要违背科学才能存在。
5
蒲公英在我的可乐瓶里蔫了两天后,我给耿余怀发了条消息。
「你的植物谋杀案有新进展,受害者拒绝复活。蒲公英垂头丧气.jpg」
一分钟后,手机震动。
「15:30下课,带新的。」
下午三点二十五分,我靠在教学楼前等他。
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我面前。
一双沾着泥土的运动鞋闯入视线。
"给。"
这次是种开着小黄花的野草,根部还带着新鲜的泥土。
"这是...蒲公英的亲戚?"我接过植物,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
他跟被静电打到般缩回手。
"苦苣菜。"他盯着自己的鞋尖,"药用,清热解毒,比蒲公英活得久。"
"谢谢。"我把花小心地放进包里,"不过下次可以直接带药。"
耿余怀的眉头皱成一座小山:"药有副作用。"
"那泥土就没有?"
"增强免疫力。"他一本正经。
我们并肩走向图书馆,中间保持一臂距离。
每当我不小心越界,他就会自动弹开。
我们找了个角落位置坐下,我翻开一本《恋爱心理学》,而耿余怀则把《黑洞与时间弯曲》摊在面前。
"越罗缇!"他看到我的书,罕见地直呼我全名,"...这不科学。"
"当然科学。"我认真做笔记,"人类亲密行为研究是正经学术课题。"
"可是..."
"在宇宙中,有些恒星会默默绕着另一颗恒星运转几十年,却从不靠近。"我一目十行,果然专业领域还是得专项学习,"就像你和我。"
耿余怀的身体震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