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职了，回来歇歇。怎么了？听你这口气，不欢迎我啊？”
“没，没有……”周凯的声音听起来很紧张，“就是……最近镇上不太平，你最好别乱跑，也别多问什么。”
“什么叫不太平？跟那个祭渊节有关？”
“你别问了！”他突然拔高了音量，又立刻压低，声音发颤，“总之，听我的，安安分分待在家里，等节过了就好了。”
说完，他就匆匆挂了电话。
我捏着手机，心一点点沉下去。
连我最好的朋友都这样。
这个所谓的“祭渊节”，到底藏着什么鬼东西？
深夜，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窗外的雨还在下，淅淅沥沥，敲在玻璃上，像是无数根冰冷的手指在有节奏地弹奏。
疲惫最终战胜了焦虑，我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奇怪的声音把我吵醒了。
声音是从卫生间传来的。
不是水管的咕噜声，也不是滴水声。那声音很模糊，很细碎，像是……很多人在水下窃窃私语。
成百上千张嘴巴，隔着一层厚厚的水，在含混不清地交谈着什么。
我瞬间睡意全无，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我蹑手蹑脚地走到卫生间门口，那声音更清晰了。就是从地漏里传出来的。
一种原始的恐惧攫住了我的心脏。
理智告诉我，这不可能。是幻觉，一定是我太累了产生的幻听。
可那声音是如此真实，如此持续。
我攥紧了拳头，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卫生间的门。
啪。
我打开了灯。
刺眼的白光瞬间充满了整个空间。
窃窃私语声，戛然而止。
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只有水龙头还在滴答作响。
我长舒了一口气，自嘲地笑了笑。
看来真是精神太紧张了。
我走到洗手台前，准备用冷水洗把脸，脚下却踩到了什么湿滑的东西。
我低头一看。
是水。从地漏里漫出来的一小滩水渍。
我弯下腰，借着灯光，看向那个不锈钢地漏。
然后，我的呼吸停滞了。
地漏的金属滤网上，缠着一束东西。
一束湿漉漉的、乌黑的、尚在蠕动的长发。
2 别看倒影
第二天，我莫名奇妙地在床上醒来。
头痛欲裂。
昨晚的景象在我脑中反复回放，那束蠕动的长发，在被我看到后，如同有生命一般缓缓缩回黑暗。
我冲进卫生间，趴在地上看了半天，地漏干干净净，仿佛昨晚的一切都只是我的噩梦。
吃早饭的时候，我妈看我脸色不好，关切地问：“小舟，是不是没睡好？”
我看着她，想问，想把昨晚的诡异说出来。
但看到她眼神深处那抹挥之不去的忧虑，我把话又咽了回去。
说了又能怎样？只会让她更担心。
或者，她会用另一套“老传统”的说辞来敷衍我。
我决定自己去寻找答案。
吃完饭，我借口出去走走，离开了家。
走在潮湿的街道上，我发现了一件更诡异的事情。
镇上所有能反光的东西，倒影似乎都模模糊糊的。
路边的积水潭、商店的玻璃橱窗、停在路边汽车的后视镜……
我路过一个水坑时，终是忍不住凑近看了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