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学校咋回事?搞万圣节提前了?"我爹嘟囔着,绕开雕塑往操场走。他记得我提过,操场边的小卖部有公用电话,想给我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操场的草坪绿油油的,看着挺正常,可脚一踩上去,就觉得草叶在往鞋里钻,像小虫子在爬。他低头一看,哪是什么草,全是细长的黑发,缠在他的鞋底子上。
"娘的,邪门了!"我爹甩着脚,突然听见身后有拍手声,节奏很慢,"啪、啪、啪",像小孩在玩。他猛地回头,看见跑道上站着个穿红校服的女生,背对着他,头发拖在地上,跟草坪里的黑发连在一起。
他想起黑板说的规则,赶紧闭上眼睛,数到十。再睁眼时,红校服女生不见了,可拍手声还在,这次是从头顶传来的。他抬头一看,教学楼的天台上,密密麻麻站满了穿红校服的学生,都背对着他,拍着手。
我爹腿肚子有点转筋,硬着头皮往小卖部跑。小卖部的卷帘门半开着,里面黑黢黢的,他喊了声"有人吗",没人应。伸手去掀卷帘门,手指却摸到了黏糊糊的东西,闻着像铁锈。
"大叔,买东西吗?"一个小男孩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我爹探头一看,柜台后面站着个七八岁的小孩,穿着不合身的校服,脸上画着黑眼圈,手里拿着个没开封的火腿肠。
"有电话吗?我想打个电话。"
小孩咧嘴笑,露出两颗尖牙:"打电话可以,用东西换哦。"
"我有鸡蛋,刚煮的。"我爹从保温桶里掏出一个白煮蛋。
小孩接过蛋,没吃,而是往地上一摔,蛋壳裂开,里面流出来的不是蛋黄,是黑色的液体。"不够哦,"小孩指着他的保温桶,"我要那个。"
我爹这才发现,保温桶上的花纹变了,原本印着"福"字,现在变成了一行小字:"韭菜鸡蛋馅,是它最爱吃的。"他心里咯噔一下,想起出门前我妈说的,今早拌饺子馅时,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后来发现是忘了放韭菜,可这保温桶里明明是姜汤卧鸡蛋啊。
"不卖!"我爹拎起保温桶就走,身后传来小孩的哭嚎,哭得像猫被踩了尾巴。
三、用擀面杖打跑"影子学生"
我爹没找到电话,反而迷了路。操场明明在教学楼南边,他跑着跑着,却跑到了学校的后门,也就是平时锁着的那扇铁门。今天这门居然开着,门柱上贴着张泛黄的纸,上面写着"离校规则:一、必须在日落前离开;二、不能带走学校的任何东西,包括空气;三、如果遇见跟你长得一样的人,立刻用铁器打他。"
"啥狗屁规则!"我爹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刚想往门外走,就听见身后有人喊他:"大叔,你掉东西了。"
他回头一看,是个穿蓝校服的男生,手里拿着个擀面杖,正是我家包饺子用的那根,不知道啥时候跟着他来了。"这是我的擀面杖,咋在你那儿?"我爹纳闷。
男生低着头,声音闷闷的:"它说想跟你走,可学校不让。"
"你谁啊?"
男生慢慢抬起头,脸跟我爹一模一样,连左眼角的痣都分毫不差,只是脸色惨白,嘴角淌着血:"我是你啊,我早就被困在这儿了,你也留下吧。"
我爹吓得头发都竖起来了,抓起男生手里的擀面杖(也不知道为啥这么顺手),劈头盖脸就打:"你个小兔崽子装神弄鬼!我让你冒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