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热喝。"秦远扶起弟弟，把药碗递到他嘴边。
秦强皱眉一口口咽下，突然抓住秦远的手腕："哥，昨天的事村里都传遍了。李德全不会放过你的，咱们...咱们还是走吧。"
"走？"秦远眼中闪过一丝锋芒，"爸的仇不报了？妈的死不查了？你的腿就白断了？"
"可是他们人多势众..."
"小强，"秦远把药碗放在炕边，"我在部队三年，学会了两件事——第一，再强大的敌人也有弱点；第二，最好的防守是进攻。"
秦强望着哥哥坚毅的面容，忽然觉得那个记忆中总是护着他的少年，如今已经成了一座可靠的大山。
"我今天要去趟县里。"秦远从行军包暗袋里取出一张银行卡，"退伍费还剩两万多，先把你腿治好。"
"不行！那是你的..."
"听话。"秦远语气不容置疑，"我中午就回来。门后我放了根铁棍，谁来都别开门。"
安顿好弟弟，秦远换上便装出了门。村道上几个早起的村民见了他，敬畏地让到一边，眼神中既有钦佩也有担忧。
二柱子蹲在村口老槐树下，一见秦远就跳了起来："远哥！我等你半天了！"
"有事？"
二柱子四下张望，压低声音："李德全昨晚去了镇上一趟，今早他小舅子开面包车拉了好几个陌生人来，看样子不像善茬。"
秦远眯起眼睛："知道在哪吗？"
"就在村委会后面那个小楼，赵四也住那儿。"
"帮我盯着点。"秦远拍拍二柱子肩膀，"我回来请你喝酒。"
"远哥你要去哪？县里？"二柱子突然紧张起来，"千万别坐村口那辆破中巴，司机是李德全的远亲！"
秦远冷笑一声："我走路去。"
二十里山路对普通人来说是个挑战，但对特种兵退役的秦远不过是热身运动。他故意选了条隐蔽的小路，既能避开可能的埋伏，又能观察村里的变化。
翻过一道山梁，整个青山村尽收眼底。记忆中绿油油的稻田现在荒芜了大半，几处鱼塘也干涸见底。唯一气派的建筑是村东头那栋三层小楼——村委会所在地，外墙贴着刺眼的瓷砖，楼顶还竖着卫星天线。
"村民连饭都吃不上，他们倒是会享受。"秦远攥紧拳头。
突然，远处的玉米地里一阵晃动。秦远警觉地伏低身子，特种兵的本能让他瞬间进入战斗状态。玉米秆分开，钻出来的却不是预想中的敌人，而是一个背着竹篓的熟悉身影——林小雨。
她穿着简朴的碎花衬衫，裤腿卷到膝盖，白皙的小腿上沾满泥点，正弯腰采摘地边的草药。阳光下，她专注的侧脸格外生动，长睫毛在脸颊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秦远犹豫了一下，决定现身："林医生。"
"啊！"林小雨吓得一抖，差点跌坐在地，看清是秦远后才抚着胸口，"秦大哥，你...你怎么在这儿？"
"去县里。"秦远帮她捡起散落的草药，"你这是？"
"采些紫花地丁，你弟弟的消炎药不够了。"林小雨拍拍竹篓，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等我一下。"
她小跑到地头一棵老树下，从树洞里掏出个布包："我自己晒的蒲公英茶，清热解毒，给你弟弟带去。"
秦远接过布包，指尖不小心碰到林小雨的手。姑娘脸一红，急忙缩回手，却有一张纸片从布包夹层里飘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