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笑!”池臣疯魔的吻上了侯鱼的唇。
侯鱼眼角流出血泪,一巴掌扇过去:“我们侯府几百口亡魂,葬于你手,此仇不共戴天。”
池臣愣神,手摸过侯鱼的眼角的血泪,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地牢。
池臣萎靡地靠在城墙的石柱上,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而侯鱼从未注意过他。
她眼里心里只有侯府的功名利禄,能乱世里保侯府安然无恙。
可他偏偏要毁了她的念想,他喜欢看她落魄,看她失神,看她求他,他要折了她的羽翼。
至今,侯鱼仍像一只骄傲的天鹅,不曾屈服,可她厌恶他,竟流出了血泪。
农孩儿提着食盒压低帽檐,捏着嗓子学太监的声音,和狱卒说着话,又塞了一大包银子。
农孩儿看着稻草里,流着血泪的侯鱼,心中悲恸,手上的食盒散了一地。
“农孩儿,回来了。”侯鱼凄凉地笑着,手指了指木桌上的信。
农孩儿拆开信看着,突然撕碎了信,声嘶力竭地问:“我怎么可能是你的弟弟?”
“同母异父罢了。”侯鱼说着站起来,冷白的光透过窗子洒在她的眉目上,清清冷冷。
“母亲萧氏是前朝妃子,我是前朝公主,你才是相府真真正正的嫡长子。”侯鱼手指挡在眼前遮着光,表情麻木。
农孩儿不可置信地看着侯鱼,手掀开额前的碎发,露出清秀矜贵的面庞,看着躺在茅草间蜷缩在地牢里,曾经惊才绝艳的侯鱼,身体踉跄地跪在茅草里。
侯鱼看着这个小孩,眼底含着笑,轻轻摸着他的后脑勺,他的眼眸清澈,模样英气:“走吧。”
农孩儿想触摸眼前女子的脸颊,眼神似痴似恋,最终还是忍住了。
那年春季,透着寒亦透着凋零,摄政王何潇于凌晨发动了政变,傀儡皇帝被御林军乱箭穿心射死。
隔年春季,皇帝何潇封了一个死囚为贵人,乃是被百姓遗忘了的侯鱼。
何潇第一次见侯鱼,是在观音寺,普度众生的地方。
听着梵音,侯鱼一袭藏蓝色裙子,坐在佛像前,抄写佛经,字迹秀气,仿佛和她人一样透着钟灵毓秀。
何潇只是远远地看着,不打扰她的方寸之地。
身为摄政王,久居高位,对一些情事,早已看淡。
第二次遇见,朔州闹了灾荒,侯鱼一袭布衣在布粥行医,她眉眼里尽是对灾民的悲悯。
他派暗卫调查了侯鱼,得知她是相府嫡女,还有一层身份是前朝公主,她的身份令他忌惮。
何潇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陈府纵火案,竟是出自一个乞丐农孩儿之手,而这个乞丐竟是相府嫡子。
他突觉相府留不得,他让池臣放了把火,烧了侯府。
狱卒打开牢房门,何潇踏进去,看见抱着腿坐在茅草堆里的侯鱼,老鼠四处乱窜,她仿佛没看见般。
侯鱼呲笑,手下意识攥紧:“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何潇静静地看着这个待宰的羔羊,望着木窗透过来的光,冷气四溢。
母亲萧氏生前给侯鱼算过一卦,红颜祸水,祸乱朝纲,二进后宫。
“放了你,但你这一生不许踏入洛阳。”何潇转着大拇指上的扳指,眼神凛冽。
“悉听尊便。”侯鱼叩首,没有言语。
侯鱼连夜赶路,在客栈里歇脚,望着窗外的皎月,听着蝉鸣,露珠在荷叶上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