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卫东，我们离婚吧。”
顾卫东愣住了，他掏了掏耳朵，好像没听清，“你说什么？林晚秋，你又在闹什么脾气？”
“我没有闹，”我把儿子轻轻放到床上，站起身，与他对视，“我说，我们离婚。这日子，我不过了。”
他眼里的错愕变成了怒火，他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
“林晚-秋！”他压低声音，一字一顿地警告我，“你别不知好歹！为了你嫂子的事，你至于吗？我告诉你，别拿离婚吓唬我，没用！”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算不上笑的表情。
我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张纸，推到他面前。
那上面，是三个用黑墨水写得清清楚楚的大字。
离婚书。
“我已经想好了。房子归你，存款我们一人一半，儿子归我。”我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顾卫东盯着那三个字，脸色由红转青，又由青转白。他猛地抬起头，眼神凶狠地瞪着我，像是要在我身上剜下两块肉来。
“林晚秋，你来真的？”
“真的。”
他突然暴怒，一把抓起那张离婚书，三两下撕得粉碎，狠狠地砸在我的脸上。
“我告诉你，不可能！你死了这条心！你一个女人，离了婚，带着个孩子，你怎么活？你连饭都吃不上！”他上前一步，粗糙的手指几乎戳到我的鼻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嫉妒莲儿！我告诉你，只要我顾卫东活一天，我就会护着她一天！”
我没有躲，任由那些纸屑飘落在我的肩上，头发上。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这个男人，永远都看不见我的付出，也看不懂我的绝望。
在他心里，他的寡嫂是天上的白月光，而我，只是地上的饭米粒。
可他忘了，没有饭米粒，人是会饿死的。
我深吸一口气，不再与他争辩。
我转身，从柜子里拖出一个破旧的帆布包，开始收拾我和儿子的东西。我的动作不快，但每一下都很有条理。
顾卫东见我来真的，彻底慌了。他冲过来，一把抢过我手里的衣服，扔在地上。
“我不准你走！”他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你今天要是敢走出这个门，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小宝！”
他以为，儿子是我的软肋。
这一次，他错了。
我慢慢地，一根一根地，掰开他的手指。
“顾卫东，”我抬起眼，目光冷得像腊月的冰，“你再碰我一下试试？”
我的眼神，一定是他从未见过的样子。
他竟然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就在这时，隔壁的门“吱呀”一声开了，白莲穿着一件崭新的碎花裙，袅袅娜娜地走了过来。她脸上带着病后的苍白，更显得楚楚可怜。
“卫东，你们在吵什么？”她的声音柔得能掐出水来，“弟妹，你别怪卫东，药是我非要他拿的，我身子不争气……你要怪，就怪我吧。”
她说着，眼圈就红了，眼泪要掉不掉地挂在睫毛上。
顾卫东立刻心疼得不行，连忙转身去扶她，“嫂子，不关你的事，你别多想，快回去歇着。”
我看着眼前这副“叔嫂情深”的画面，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