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有什么可准备的?”我故作不解,“领证很简单,带上户口本就行。你不是一直都想嫁给我吗?”

“我……我当然想!”她急切地辩解,“可是,我爸妈那边还没说,而且婚礼的事情也一点没准备,太仓促了……”

“爸妈那边我明天就去说,他们早就盼着我们结婚了。至于婚礼,我们可以领了证再慢慢筹备。”我步步紧逼,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莺莺,你到底在犹豫什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直直地刺向她。

柳莺被我看得心虚不已,眼神飘忽:“没……没有啊!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我就是……就是觉得太突然了。”

“不突然。”我斩钉截铁地说,“你都怀了我的孩子了,结婚是顺理成章的事情。除非……”

我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她的反应。

“除非什么?”她紧张地追问。

“除非,这个孩子你根本不想要。”我盯着她,一字一句,声音冷得像冰。

柳莺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这句话,像是一把精准的钥匙,瞬间打开了她恐慌的阀门。

她害怕了。

她怕我真的察觉到了什么,怕我不要她了。

一旦我这个“接盘侠”甩手不干,她就只能独自面对那个冷漠自私的陆泽远。她很清楚,没有了我这个挡箭牌,陆泽远是绝对不会对她和那个“意外”的孩子负责的。

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滚而下。

“步霄,你胡说什么啊!”她哭着扑进我怀里,双手紧紧地抱着我的腰,“我怎么会不想要我们的孩子!我爱你,我做梦都想嫁给你,给你生孩子!我只是……我只是孕期情绪不稳定,胡思乱想而已。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她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换做是昨天,不,就在一个小时前,我都会心疼得无以复加,把她紧紧搂在怀里,轻声安慰。

但现在,我只觉得无比的恶心。

她的每一滴眼泪,每一个拥抱,都像是在肮脏的泥水里滚了一圈,再糊到我身上。

我强忍着推开她的冲动,僵硬地拍了拍她的背,声音放缓了些:“好,我不逼你。但领证的事,不能再拖了。下周,最晚下周,我们就去办。至于孩子……我不管你之前是怎么想的,现在我告诉你,这个孩子,必须生下来。他是我步霄的第一个孩子,谁也别想动他。”

我话说得极重,带着不容置喙的决绝。

我就是要让她断了打胎的念头。

孩子留着,陆泽远那个“罪证”就留着。

这场戏,才能唱得更精彩。

柳莺在我怀里,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她没再反驳,只是一个劲儿地哭。

我知道,她是被我吓住了,也默认了。

安抚好(或者说是震慑住)柳莺,我离开了医院。

我没有回家。

那个曾经被我视作避风港,一砖一瓦都充满了我们甜蜜回忆的家,现在对我来说,已经变成了一个充满谎言和背叛的牢笼。

我开着车,在城市里漫无目的地游荡。

收音机里正放着一首悲伤的情歌,我烦躁地关掉。

脑海里像放电影一样,一遍遍回放着过去三年的点点滴滴。

我记起,陆泽远这个名字,并不是第一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