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莺曾不止一次在我面前提起过他。
她说他是她的高中学长,是她少女时代的梦。家境优渥,品学兼优,是学校里所有女生仰望的存在。
我当时还傻乎乎地开玩笑,问她是不是也暗恋过人家。
她每次都笑得有些勉强,说:“怎么可能,人家那么优秀,我哪配得上啊。”
原来,不是配不上,是求而不得。
我记起,半年前,柳莺说她要去参加一个高中同学聚会。
回来后,她就变得有些魂不守舍。手机不离手,时常对着屏幕发呆,然后莫名其妙地笑起来,或者唉声叹气。
我问她怎么了,她只说是工作压力大。
现在想来,那场同学聚会,她一定是见到了回国发展的陆泽远,然后旧情复燃,死灰复燃。
而我,就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
我甚至记起,有一个周末,她说要和闺蜜去邻市泡温泉。
可第二天,我却在她的朋友圈里,看到了阿尔卑斯山的雪景照片,定位却是在国内的一个滑雪场。
我当时还取笑她,说她P图技术越来越好了,都能以假乱真了。
她慌张地解释说,那是她闺蜜拍的,她就是觉得好看,就发了。
现在回想陆泽远今天说的话,“她喜欢去阿尔卑斯山滑雪”……
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原来,那一次,她不是和闺蜜去泡温泉,而是和陆泽远去滑雪了。
无数的蛛丝马迹,无数被我忽略的细节,在这一刻,都串联成了一张巨大的网,将我死死地困在中央。
我恨。
我恨他们的欺骗和背叛。
但更多的是,我恨我自己的愚蠢和天真。
车子不知不觉开到了江边。
我停下车,点了一根烟。
烟雾缭绕中,我的眼神一点点变得坚定而冰冷。
伤心?难过?
这些情绪,在一开始的惊涛骇浪之后,已经迅速沉淀。
取而代之的,是冷静到极致的复仇火焰。
你们不是喜欢演戏吗?
好,我陪你们演。
你们不是想把我当成傻子,把我的人生踩在脚下吗?
那我就让你们看看,傻子被逼急了,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我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王哥,是我,步霄。想请你帮个忙……”
王哥是我的老乡,在深圳开了一家私家侦探社,专做一些婚姻调查、寻人寻址的活儿。
“霄子,你小子可是稀客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王哥爽朗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王哥,想请你帮我查个人。”我开门见山。
“谁?”
“陆泽远。陆地的陆,泽东的泽,远方的远。据说是从国外回来的,家里应该有点背景,具体做什么的我不清楚。”
王哥在那头沉默了几秒,语气变得严肃起来:“霄子,你惹上什么麻烦了?”
“一点私人恩怨。”我不想多说。
“行,我明白了。三天,三天之内我给你消息。”王哥很干脆,“不过,查这种有背景的人,价钱可不便宜。”
“钱不是问题。”我挂了电话,直接给他转了五万块钱过去。
这是我最后的积蓄。
本来是准备用来办婚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