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院子的时候很黑,也很冷,就是我穿着披风也还是冷的刺骨。
本来只是想将那些东西放到他院子里就走,但怕他撑不过这个冷夜,便给他搬了些炭火进去。
房间里也是一样,很冷,我不由的将披风裹的更紧。
“你想干什么!”
他从后将刀架在我的脖颈上。
“我来给你送炭火,怕你死在我屋子里。”
“别给我耍花招!”
“你终于不装了?”
“说!你是谁派来的。”
“你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你要我怎么说?”
他向我越靠越近,最后一只手环抱住我将我的两只手扣在一起,另一只手将刀逼近我的心脏。
“你疯了吗?我死了,你觉得你就可以出去?”
“我知道这院子周围有你派来的人,不过你可以试试是我的刀快,还是他们救你快。”
他把刀再一次逼近了心脏,这回已经划破了衣衫,我知道他是来真的了。
“停停停,卢漾你放开我。”
我在他慌神的片刻挣脱了他。
我见他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你......”
“莫非你是......”
我见他有些惊慌失措的神情不由得笑出声来。
“别怀疑了,就是我。”
那一晚我们聊了很多,从他当年离京路上的奇遇一路讲到那家小时候常去的面馆口味的变化,但他始终没有提到他的经历,我知道那段故事以我的身份没有资格了解,他从始至终都只是把我当成一位值得倾诉的朋友。
于是,他不说,我也不问。
只是暗自欣喜——夜里能有一盏只为照亮我和他的灯。
第二日我早早便下令命看管卢漾的人回来。
我知道他要走,我本也无意拦他。
我只是想从他口中套出一个答案,我在赌。
救他回来——我在赌。
为他治伤——我在赌。
独身一人去见他也是在赌。
甚至他把刀架到我的脖子上,我也还是在赌。
我希望他能像话本上的男主角那样,发现我,然后回应我。
中午我去找他,不出我的所料,他已经不在小院里了,只有桌子上还余着半杯凉茶压着一封信。
我知道那封信是他在同我告别,不过我已经没有心情再去翻看了。
再一次见他便是两年后。
那一年老淮阳王因病亡故,而他在战场上立了军功获得了陛下的赏识,被册封为新淮阳王。
而那一年除了这个消息之外,还有一个意料之外的消息,那便是卢漾向陛下求了一纸我和他成亲的圣旨。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理清这个现实,从圣旨下到丞相府再到我嫁入淮阳王府,我都没有太大的实感。
成婚之后,他对我还像从前那样——疏离、冷淡。
我本以为我们会如此一直过着相敬如宾,座上之友的平淡生活。
可是人生它偏偏是如此的不寻常,一路上藏满了污垢。
“这是什么......?”
我将一卷书信摔在卢漾的书桌上。
那是我前两日在他书房的暗格中找到的,与曲家娘子来往的书信。
“你觉得你不该给我一点解释吗?”
卢漾什么也不说,依旧淡定地研磨着手中的墨。
我也冷着,在他旁边不说一句话。良久,他见我没有回应默默的将手中的东西放下,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