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凝固。夕阳的光线似乎都避开了她,在她周身投下一圈浓得化不开的阴影。殡仪馆大门上“静安”那两个古朴的铜字,在她墨镜的镜片上反射出两点冰冷的光斑。
一股前所未有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像冰水混合着毒液,顺着脊椎疯狂地向上蔓延!我僵在原地,动弹不得。那双血红色的高跟鞋,像两团凝固的火焰,又像是刚刚从血泊中踏出的烙印,死死钉在我的视野里。她是谁?她在这里做什么?为什么偏偏出现在这里?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女人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注视。她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优雅而残酷的韵律,转过头来。墨镜的镜片,准确无误地对准了我的方向。
即使隔着墨镜,我也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目光的穿透力——冰冷、黏腻,带着一种打量猎物的、居高临下的兴味。
然后,她抬起一只手,那只手戴着薄薄的黑色丝绒手套,动作从容不迫。
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了墨镜的镜框上。
缓缓地,向下摘落。
墨镜被彻底拿下的瞬间,夕阳的光线似乎终于吝啬地在她脸上投下些许光亮。那是一张极其美艳的脸,五官精致得如同匠人精心雕琢的玉器,皮肤白皙近乎透明。但那份美艳之下,却透着一股非人的、冰冷的邪气。她的眼睛,是深不见底的黑色,瞳孔深处仿佛有两点猩红的光点在幽幽闪烁,像暗夜里窥伺的毒蛇。
她的目光,精准地锁定了僵在侧门阴影里的我。
红唇,向两侧拉开。
一个微笑。
一个毫无温度、毫无人性、纯粹由恶意和戏谑组成的微笑。那笑容在她美艳的脸上绽放,却比停尸间里任何一具尸体都要令人胆寒。
她微微歪了歪头,红唇轻启,无声地、一字一顿地,对着我的方向,清晰地做出了几个口型。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但身体的本能,却像被高压电流击中般,瞬间解读出了那无声的宣判:
“下、一、个,”
她的笑容加深,那两点猩红在眼底似乎更亮了些。
“是、你、哦。”
无声的宣告,却如同惊雷在死寂的空气中炸开!
血红色的高跟鞋,冰冷妖艳的微笑,无声的死亡预告……这些画面像无数烧红的钢针,狠狠刺入我的大脑皮层,反复灼烧、烙印。那女人无声的口型,那两点幽深的猩红,成了盘踞在意识最深处的毒蛇,每一次呼吸都带来冰冷的恐惧。王凯惨死的画面,周晓雯被抹去的七秒记忆,无数擦肩而过的死亡倒计时……所有的碎片被那双红鞋强行串联起来,指向一个令人绝望的漩涡中心——我自己。
她是谁?为什么是我?那双抹去记忆、操纵死亡的无形之手,是否就戴着那副黑色的丝绒手套?疑问如同藤蔓般疯长,勒得我喘不过气。
我把自己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