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身后,沉重的木门“轰隆”一声,在我绝望的目光中死死关上。隔绝了里面的一切声音,也彻底断绝了我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

我被抛弃了。像丢弃一件无用的垃圾,扔在了这片危机四伏、完全陌生的原始森林边缘。

冰冷的绝望如同毒藤,瞬间缠紧了心脏,勒得我无法呼吸。眼前阵阵发黑,后脑的钝痛和身体的虚弱排山倒海般袭来。我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重重地瘫倒在冰冷潮湿、铺满腐叶的地面上。意识,如同断了线的风筝,摇摇欲坠地沉向黑暗的深渊。

* * *

冰冷刺骨的雨水,如同密集的钢针,狠狠扎在脸上、身上,将我从昏迷的泥沼中强行刺醒。喉咙里火烧火燎,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腥甜味。后脑勺的伤口被雨水浸透,一跳一跳地抽痛着,提醒我那场发生在另一个时空的谋杀。

我挣扎着撑开沉重的眼皮。世界一片混沌的黑暗,只有偶尔撕裂夜空的惨白闪电,能短暂地照亮周围狰狞的原始景象——扭曲虬结的巨木如同沉默的鬼怪,张牙舞爪的藤蔓在狂风中疯狂抽打,湿滑的苔藓和厚厚的腐叶散发出浓烈的、令人作呕的腐败气息。冰冷的雨水顺着我的头发、脖颈疯狂地灌进单薄的工作服里,带走身体里最后一点可怜的温度。

冷!深入骨髓的冷!饥饿像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紧我的胃袋,拧得生疼。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波波冲击着摇摇欲坠的理智。不能死在这里!绝对不能!王胖子还没付出代价!我发送出去的证据……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消失!

求生的本能如同微弱的火苗,在绝望的冰窟里顽强地跳动起来。我咬紧牙关,指甲深深抠进冰冷的烂泥里,用尽全身力气,试图撑起虚弱不堪的身体。就在我勉强抬起头的瞬间——

“吼……呜……”

一声极其微弱、痛苦到极致的兽类呜咽,穿透了狂暴的雨幕,清晰地钻入我的耳朵。

那声音……很近!

心脏猛地一缩!在这片危机四伏的森林里,任何受伤的野兽都可能变得更加危险!我几乎是屏住了呼吸,僵硬地转动脖子,朝着声音的来源望去。

借着又一道惨白的闪电光芒,我看到不远处一个被巨大树根半掩着的、勉强可以称作“浅洞”的凹陷处,蜷缩着一团巨大的、湿漉漉的白色影子。

那是一只……老虎?!

不!比普通的老虎要大得多!即使在蜷缩的状态下,那庞大的身躯也像一座小山!它浑身覆盖着浓密却湿透的白色皮毛,上面布满了狰狞的划痕和干涸发黑的血迹,如同雪地上泼洒的墨点。最触目惊心的是它的右后腿——以一个极其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森白的骨头碴子甚至刺破了皮肉,暴露在冰冷的雨水和空气中!伤口周围肿胀得可怕,泛着不祥的紫黑色。雨水混合着脓血,不断地流淌下来。

它巨大的头颅无力地垂在泥泞的地上,紧闭着眼睛,每一次艰难的喘息都伴随着胸腔剧烈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