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睁开眼。
刺目的阳光毫无遮拦地倾泻下来,逼得我瞬间又眯起了眼。模糊的视野渐渐聚焦,瞳孔却因眼前的景象骤然收缩——
巨大的石台!粗糙、原始,带着风霜侵蚀的痕迹,矗立在中央。石台周围,是黑压压一片……人?
不!
我用力眨了眨眼,试图驱散残留的眩晕和剧痛带来的重影。那不是纯粹的人类!他们高大得惊人,普遍超过两米,肌肉虬结,充满了爆炸性的原始力量。许多人身上只围着简陋的兽皮裙,裸露的皮肤上覆盖着浓密程度不一的体毛,如同尚未退化的皮毛。更令人惊骇的是,他们头顶赫然竖立着兽耳!狼耳、豹耳、熊耳……尖锐、警惕地转动着。身后,粗壮的、毛茸茸的尾巴像旗帜般高高翘起,不安地甩动,拍打着空气,发出沉闷的“啪啪”声。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混杂着汗味、尘土味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属于大型掠食者的浓烈体味,几乎令人窒息。
这里是……哪里?
我惊恐地想要蜷缩,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低头一看,心脏几乎停跳——我竟被某种坚韧的藤蔓捆着,像个待宰的祭品,蜷缩在石台下方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里!身上还穿着那件染血的宠物医院工作服,此刻却显得如此单薄可笑。
“下一个!黑石部落的雌性,上前!”一个如同滚雷般洪亮的声音在石台上炸响。
我艰难地抬起头。石台上站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兽人,脸上沟壑纵横,眼神却锐利如鹰。他穿着一件相对完整的兽皮袍子,手中拄着一根顶端镶嵌着巨大兽牙的权杖。他话音落下,一个身形矫健、皮肤呈健康小麦色、头顶一对灵活豹耳的雌性被推搡着走上石台。她似乎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掩藏不住的骄傲和期待。
石台下,那些强壮的雄性兽人们瞬间骚动起来。他们的眼睛像黑夜中点燃的炭火,炽热、贪婪、充满占有欲地死死钉在那豹耳雌性身上,喉咙里发出低沉的、类似野兽宣示领地般的呼噜声和威胁性的低吼。
“我!烈风!猎豹族第一勇士!愿献上三头成年角羚!”一个矫健的身影率先冲出人群,豹尾高高扬起,声音洪亮,带着志在必得的傲气。
“哼!三头角羚就想换走黑石部落的明珠?”另一个更加魁梧的身影挤开人群,他有着狮子般浓密的鬃毛和一条粗壮的狮尾,“狂狮部落,狮鬃!愿献上完整的剑齿虎皮一张!外加十张上等狐皮!”
“我出……”
“我……”
竞价声此起彼伏,如同拍卖场,只是拍卖的,是人。那豹耳雌性在众多炽热的目光和慷慨的“献礼”中,下巴抬得更高了,脸上泛起骄傲的红晕。
混乱、荒诞、原始、残酷……巨大的冲击和残留的头痛让我眼前阵阵发黑,胃里翻江倒海。我不是在宠物店的仓库吗?被王胖子……那根棍子……发送出去的证据……然后呢?穿越?兽世?雌性挑选……兽夫?
荒谬的念头如同冰水浇头,却残酷地契合着眼前的一切。我下意识地动了动被捆住的手脚,藤蔓粗糙的纤维摩擦着我裸露在外的皮肤,带来一阵刺痛。身体虚弱得厉害,仿佛所有的力气都在穿越的过程中被抽干了。长期因为父母牺牲后无人照料、拮据生活导致的营养不良,此刻清晰地反馈在这具身体上——手腕细得可怜,皮肤苍白缺乏光泽,肋骨在薄薄的工作服下隐隐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