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字，苏小雅整个人晃了一下，脸色苍白如纸，手中的笔都差点掉落。她扶着桌子站定，深深吸了几口气。李阳靠在门框上，感觉自己刚从鬼门关爬回来。走廊里，那个“王老师”的背影早已消失不见。
随着高考日期逼近，高压如同实质般笼罩着整个四楼。睡眠严重不足，无尽的习题，对未来的迷茫与恐惧啃噬着每一个神经。李阳几乎每夜都难以安眠。一次凌晨，他刚有了一点睡意，“笃笃笃！” 三下清晰而突兀的敲击声从床板下传来！
李阳瞬间清醒，心跳如鼓。守则第12条！答疑时间！凌晨 1:13-1:30！
一个冰冷而毫无情绪的声音，仿佛就在他耳边响起，又仿佛在他脑海中直接响起：“问。”
李阳脑中无数复杂的高考题瞬间都消失了，只剩下巨大的空白。他颤抖着，几乎是下意识地说出了心底最深的恐惧：“我…我能考上大学吗？” 问完他就后悔了，这是个主观愿望，根本不是一道“不会的题”！
床下陷入一片死寂。过了很久很久，久到李阳以为对方放弃了，那个声音才再次响起，带着一种近乎嘲讽的冷淡：
“可以。高考前三天晚上，不要睡觉。”
声音消失了，无论李阳如何呼唤，再也没有回应。他浑身冰冷。不要睡觉？熬三天？这算什么答案！这绝对是错误解法！（守则要求必须在下次月考使用该解法）他不敢想象如果不用这个答案，“签名”意味着什么——用红笔签在准考证上？那血红的“别迟到”字样闪过脑海。他决定把这个“解法”彻底烂在肚子里。
第二天，苏小雅的状态极差。她昨晚似乎在宿舍也遇到了镜子没有头的恐怖事件（11条），虽然在李阳宿舍求救得到了回应，但那镜中的恐怖影像显然对她造成了巨大的精神创伤。她告诉李阳，宿舍公用电话昨天深夜又响了（13条），这次响的正是她的宿舍。铃声像催命符，谁也不敢接。
高考倒计时的钟声，如同丧钟般逼近了最后的三天。连续两次模拟考的滑铁卢、堆积如山的错题、苏小雅濒临崩溃的状态、宿舍夜夜心惊胆战的声响、走廊饮水机愈发频繁滴下的深红水珠…所有压力在李阳脑中积蓄、压缩，最终冲垮了他最后一点理智。
“高考…”李阳梦呓般念叨着这个名字，这个曾经代表着希望的词，此刻像个黑洞，吞噬着他残存的一切。“不…不能…完了…全完了…”绝望像毒藤，缠紧心脏，无法呼吸。他冲出了宿舍，鬼使神差地又回到了寂静无人的教学楼四层——高三（13）班的门口。
教室里一片漆黑。他拧动把手推门进去。月光从窗外照入，在地板上拖出扭曲的长影。他木然地走向讲台。就在此时，头顶日光灯管发出一阵刺耳的电流声，突然闪了两下，骤然发出惨白的光芒！光，在21:45之后仍然亮着！
李阳一个激灵，想起了晚自习后的规则（通用声明？）：晚自习 21:45 熄灯后，教室仍有光，说明光不是为你留的。请在 13 秒内关灯离开。若灯关不掉，把灯泡逆时针旋松一整圈，再顺时针旋回半圈，光会“同意”熄灭。
他冲到门口按开关。开关按下去，灯纹丝不动！又按，还是亮！刺眼的白光像嘲笑他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