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云贵妃挑眉，似乎来了点兴趣，“这寒冬腊月的，你在冷宫种蘑菇？”
扶摇在一旁，急得直给我使眼色，恨不得上来捂住我的嘴。
我硬着头皮：“回娘娘，是……奴婢……奴婢就是瞎捣鼓……”
“瞎捣鼓？”云贵妃轻笑一声，那笑声像玉珠落盘，好听，却让我心头发凉。“本宫怎么听说，前些日子，有人喝了这玩意儿煮的粥，还活蹦乱跳的？”
她知道了！
肯定是扶摇说的！
我眼前发黑。
“娘娘恕罪！奴婢该死！”我拼命磕头，“奴婢只是……只是饿极了……想弄点吃的……绝无害人之心啊娘娘！”
额头磕在砖上，砰砰响。
一片死寂。
只有我粗重的喘息声。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
头顶传来云贵妃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饿极了？”
“是……”我声音带着哭腔。
“扶摇，”云贵妃吩咐，“去，给本宫弄点这‘蘑菇’来，再找个干净的锅。”
扶摇愣住了：“娘娘！这……”
“去。”云贵妃的声音很淡，却带着不容置疑。
扶摇不敢违抗，狠狠剜了我一眼，飞快地去了。
我心如死灰。
贵妃要亲自试毒？
她要是有个好歹……
我九族都不够诛的！
很快，扶摇回来了，手里捧着几朵最肥大的蘑菇，还有一个崭新的小铜锅。
云贵妃示意就在这破院子里。
扶摇麻利地支起锅，从带来的食盒里取出一小罐清鸡汤，倒进去，又加了点清水。
鸡汤滚开。
扶摇把洗净撕碎的蘑菇放进去。
那股熟悉的、霸道的鲜香，再次弥漫开来。
比上次更浓郁。
云贵妃一直安静地看着。
汤煮好了。
扶摇盛了一小碗，银针试过，又自己先尝了一小口。
等了片刻，才战战兢兢地捧给云贵妃。
“娘娘……”
云贵妃接过那粗瓷碗。
姿态优雅。
她拿起小勺，舀了一点点汤，送到唇边。
我屏住呼吸，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
时间凝固。
她轻轻吹了吹，然后，喝了下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脸上。
只见云贵妃那双漂亮的凤眼，微微眯了一下。
长长的睫毛颤了颤。
然后，她又舀了一勺。
里面有蘑菇。
她吃了下去。
细嚼慢咽。
整个破败的小院，静得只剩下风声。
我跪在地上，后背的冷汗已经把里衣浸透。
终于。
云贵妃放下了碗。
她看向我。
眼神很亮。
像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
“檀香？”
“……奴婢在。”
“这蘑菇，你能种多少？”
我一愣。
“……回娘娘，地方够……够湿……够暖和……就能种。”
“宫里地方够大。”云贵妃站起身，狐裘扫过地面，“本宫给你地方，给你人手。十天之内，本宫要看到能供应半个御膳房用的鲜蘑菇。能做到吗？”
我懵了。
供应半个御膳房？
十天？
“娘娘……这……这……”我舌头打结。
“怎么？”云贵妃俯视着我，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做不到？”
那眼神，带着上位者天然的压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