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她离去,那抹纤细的背影都似在他心尖上轻轻拂过,留下难以言喻的悸动与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沉甸甸的牵念。
然而,这隐秘的甜蜜对迦陵而言,却是裹着蜜糖的毒药。
每一次心跳加速,每一次因他靠近而脸颊微热,腕间的“梵骨蚀”便灼烧得更甚!
那一道道无形的划痕在积累,提醒着她靠近的代价——他的永世沉沦,她的万劫不复。
她只能将恐惧深埋,贪恋着这偷来的、注定破碎的时光,心如刀绞。
【刑台恶语,刀断孽缘】
好景不长,那手腕间的梵骨蚀被长老发现了。
戒律堂的烛火在穿堂阴风中狂乱摇曳。
迦陵被缚于冰冷石柱之上。粗粝麻绳深勒腕间皮肉,渗出暗红。
墨玉长发凌乱,胡服沾染尘土,背脊却挺直如不屈寒竹。
烟灰色的眼眸抬着,平静得近乎死寂,望向堂上威严的长老,以及长老身侧,那个面色惨白如金纸、紧抿薄唇的青色身影——裴澜。
“妖女于阗·迦陵!”戒律院首座声如金铁,字字诛心,“身负异域邪术,潜入伽蓝圣地,蓄意引诱我寺弟子破戒动情,坏其修行,毁其佛心!更兼包藏祸心,图谋不轨!罪不容诛!玄因法师裴澜!”
首座目光如淬毒冰锥,转向裴澜。
他手中捧着一柄狭长、森冷、映着烛火寒光的戒刀。
“此妖女惑你心智,毁你道行!佛门清净,岂容玷污!今日,便由你亲手执此戒刀,斩断孽缘魔障,涤清己身罪孽,以证向佛之心!动手!”
最后二字,狠狠砸在裴澜摇摇欲坠的心防之上。
他身体剧震。
指尖触到冰冷刀柄,寒意瞬间冻彻骨髓。
他一步步走向迦陵,那双曾为她融化的眼眸,此刻翻涌着惊涛骇浪——痛苦、挣扎、难以置信,被师门威严与信仰之柱撕扯得几近崩溃。
他能看清她苍白脸颊上的微尘,看清她因紧缚而毫无血色的指尖,更看清她眼底那片死水般的平静。
那平静,比最恶毒的控诉更让他心胆俱裂。
他握紧刀柄,指节因极度用力而咯咯作响,青筋在额角和手背狰狞暴起。
戒刀锋刃在幽暗光线下,映着他眼中破碎的光,微微颤抖。
长老们威严的目光如实质的枷锁,将他钉在原地。
迦陵仰头看着他。看着他眼中那足以将他自身撕裂的巨大痛苦和挣扎。
她的心在死寂的平静下,被无声碾成齑粉。时间流逝,他迟迟不动。
恐惧在她心中蔓延——他若不动手,诅咒将永远禁锢他!必须斩断!
一股决绝的狠厉骤然取代了死寂!
她烟灰色的眼眸猛地迸射出尖锐的、淬毒的冷光,嘴角勾起一抹极其讥诮残忍的弧度,声音清晰、冰冷、字字如淬毒的冰针,狠狠刺向裴澜:“怎么?高高在上的玄因法师,连挥刀的勇气都没有了?”
“玄因法师真是虔诚,”她的声音毫无起伏,冰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风,“那些虚无缥缈的经文,不知,这经卷上的道理,能否敌得过人心算计?”
“佛法渡心,亦渡世。”裴澜握了握刀柄,回答了她。
“渡心?”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