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武动心弦
市文化中心大剧院后台，陈武帮李明整理着练功服的领口。男孩的手指冰凉，微微发抖。
"紧张？"陈武轻声问。
李明点点头，眼睛不断瞟向镜子里自己身后的剧场入口："台下坐了多少人？"
"不多，"陈武撒了个善意的谎言，"就当是平时训练。"
周强从旁边冒出来，一巴掌拍在李明背上："怂什么？有哥在呢！"他今天特意把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起来竟有几分英气。
八名学生已经换好统一的白色练功服，腰间系着蓝色缎带，手持木剑，看上去精神抖擞。谁能想到一个月前，这些人里有一半连基本的马步都站不稳。
林小曼小跑过来，脸颊因兴奋而泛红："陈老师，还有十分钟就开始了！校长说你们的节目排在第三个。"她压低声音，"电视台的人来了，说要全程录像！"
陈武点点头，转向学生们："记住，不要想观众，只想动作。心静如水，意动如风。"
剧场灯光暗下来，主持人洪亮的声音响起："接下来请欣赏明德中学带来的太极剑表演——《剑魄琴心》！"
音乐响起，古筝与笛子的合奏如清泉流淌。八名学生分两列缓步上台，木剑在聚光灯下泛着温润的光泽。陈武站在侧幕，目光一刻不离他的学生们。
起势，转身，剑指苍穹。一个月前还笨拙生涩的动作，如今已如行云流水。特别是李明和周强，一个灵动如鹤，一个沉稳如山，在舞台中央形成完美互补。
"看那个小个子！动作太漂亮了！"前排有观众小声赞叹。
"后面那个高个子的力道真足，每个动作都虎虎生风！"
音乐渐入高潮，八人同时跃起，空中转身，木剑划出八道银色弧线。就在这一刻，陈武注意到舞台右侧的灯光架微微晃动——和彩排时的情况一模一样。
"小心！"他几乎要喊出声，但学生们全神贯注于表演，没有察觉危险。
陈武的肌肉绷紧，随时准备冲上去。幸运的是，这次灯光架只是晃动几下就稳住了。他长舒一口气，将注意力转回表演。
最后收势时，八柄木剑同时归鞘，发出整齐的"咔嗒"声。剧场内寂静了一秒，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太精彩了！"
"这些真的是初中生吗？"
"那个救人的老师在哪？我要找他学武术！"
学生们鞠躬谢幕，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李明甚至红了眼眶，因为他看到父亲站在观众席最前排，拼命鼓掌。
回到后台，孩子们像欢快的小鸟一样叽叽喳喳：
"我们成功了！"
"你看到刘主任的表情了吗？他都惊呆了！"
"电视台说明天就播出！"
陈武微笑着看他们庆祝，心中满是欣慰。这时，张校长带着几位领导模样的人走过来。
"陈老师，这位是市教育局王副局长，他想跟你聊聊。"张校长介绍道。
王副局长五十出头，身材精瘦，握手时力道十足："陈老师，久仰大名！今天的表演令人耳目一新。我有个想法，能不能把你们的武术课作为素质教育典范在全市推广？"
陈武还没回答，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插了进来："王局，恐怕不太合适。"刘明不知何时出现在一旁，"明德是重点中学，升学压力很大。武术课只是试点，不宜大规模铺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