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他轻声说。
"火灾那天，陈雪带着孩子来找你，你正好外出比赛。"秦师傅声音低沉，"武馆起火时，我赶回去救了他们母子，但自己受了重伤。陈雪以为你...死在火场里，就带着孩子离开了，隐姓埋名。"
陈武的手微微发抖："为什么不告诉我？二十年...我找了他们二十年！"
"我当时昏迷了三个月，醒来后陈雪已经不知所踪。"秦师傅眼中闪过痛苦，"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他们，直到上个月，电视上看到你的新闻，我顺藤摸瓜找到了明德中学，然后...发现了那个孩子。"
陈武猛地站起来："我要告诉他！他是我唯一的亲人—"
"不行！"秦师傅一把拉住他，"太危险了。你以为那场火灾是意外？"他压低声音，"是'他们'干的。如果知道陈家还有血脉在世..."
陈武脸色骤变："'他们'还在活动？"
秦师傅点点头："最近又出现了。所以我一发现李明就立刻来找你。小武子，那孩子需要保护，更需要...真正的陈氏传承。"
茶馆外，夜色如墨。陈武站在街边，望着远处的霓虹灯，心中翻江倒海。二十年了，他终于找到了家人，却无法相认；他想保护李明，却可能因此将他置于危险之中。
手机震动起来，是赵志刚发来的信息。陈武点开附件，是李明的家庭资料。父亲李建国，母亲陈雪（已故），出生日期...2008年5月12日。
陈武的手指停在那个日期上——正好是火灾后九个月。如果陈雪当时已经怀孕...
他猛地抬头，看向学校的方向。李明很可能不只是他的侄子，而是亲生儿子。
夜风吹过，陈武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无论作为老师、叔叔还是父亲，他都知道自己肩上的责任有多重。而每天太阳升起时，他还要像往常一样站在操场上，带领学生们练习太极拳，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武术的真谛是什么？是保护所爱之人。而现在，他最重要的人，就在他的课堂上。
第五章 血脉暗涌
清晨五点，天刚蒙蒙亮，陈武已经在武馆旧址前站了半小时。这座二十年前被大火吞噬的老宅如今只剩下一堵残破的砖墙，上面爬满了常春藤。他伸手拨开藤蔓，露出墙面上依稀可辨的焦黑痕迹。
手机震动起来，陈武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赵志刚，他在警局工作的老友。
"老赵，有结果了？"陈武接起电话，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
"查清楚了。"赵志刚的声音带着熬夜后的沙哑，"李明的出生证明是后补的，实际出生日期应该是2008年2月，比官方记录早了三个月。而且..."
陈武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手机外壳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而且我调取了当年的医院记录，陈雪入院时登记的是'陈氏武馆火灾幸存者'，但第二天记录就被修改了。"赵志刚停顿了一下，"老陈，那孩子很可能真是你的..."
陈武闭上眼睛，二十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火灾前一天，他和妹妹陈雪在武馆后院练拳。那时陈雪已经显怀，却坚持要学完一整套陈氏太极剑法。
"哥，如果是男孩，你教他武术好不好？"陈雪擦着汗，笑容明媚。
"那必须的！陈家的功夫不能失传。"他当时笑着回答，完全没想到那是他们最后一次对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