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办公区瞬间安静如鸡，所有人都缩了缩脖子，敲键盘的动作都放轻了。
小敏缩着肩膀，对我做了个“自求多福”的口型。
我走到会议室门口，没敲门。
里面的咆哮还在继续。
“……王工！你是技术负责人！芯片功耗问题解决不了，整条产品线就是废铁！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下周我要看到测试报告！合格的报告！”
“还有李姐！供应链！成本！成本！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现在每一分钱都得掰成两半花！供应商那边你去谈！压不下来，你就给我卷铺盖走人！”
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拉开。
一股浓重的烟味和火药味涌出来。
一个穿着皱巴巴格子衬衫、头发乱糟糟像鸡窝、胡子拉碴的男人冲了出来，脸色铁青，正是照片上的厉沉。他手里捏着一叠厚厚的文件，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差点撞到我，猛地刹住脚步。
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锐利地扫过来，带着未消的怒火和审视，像刀子刮过皮肤。
“你谁？”他声音沙哑，语气极其不耐。
“厉总你好。我是新来的助理，段晚星。”我平静地迎上他的目光。
“段晚星？”厉沉眉头拧成一个死结，上下打量我，眼神里的烦躁几乎凝成实质。
我穿着最简单的白衬衫、米色长裤，背着一个看不出牌子的通勤包。除了这张脸还算能看，全身上下没有一件奢侈品。
可他显然知道“段”这个姓氏意味着什么。
他眼神里的审视瞬间变成了冰冷的警惕和毫不掩饰的……厌恶。
“段小姐。”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毫无温度、近乎讥讽的笑，“段氏是没人了？还是觉得我厉沉这里，是什么千金大小姐体验生活的游乐场？”
他扬了扬手里那叠被他骂作“垃圾”的文件，语气尖锐刻薄。
“看到了？这里不是段氏大楼，没有咖啡点心，没有下午茶。只有干不完的活，加不完的班，挨不完的骂，和随时可能发不出工资的风险。”
他往前逼近一步，高大的身躯带着压迫感，烟味和汗味混杂着扑过来。
“段小姐，我这儿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您现在转身离开，对大家都好。”
整个办公区死一般寂静。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偷偷朝这边瞄。
小敏吓得脸都白了。
我站在原地，没动。
厉沉眼中的厌恶和驱逐，清晰得刺痛。在他眼里，我就是段家派来监视他、羞辱他、随时准备落井下石的探子。
【警告：目标人物厉沉初始好感度：-30（极度警惕/厌恶）。请宿主谨慎应对。】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窒闷，抬起头，直视他充满红血丝的眼睛，声音不高，但清晰。
“厉总，我是来工作的。段家是段家，我是我。”
“工作？”厉沉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眼神更加冰冷，“行啊。段小姐想工作？”
他猛地转身，大步走到最近一张堆满杂物的空桌前，那桌子紧挨着垃圾桶。
“砰！”他把手里那叠厚厚的文件狠狠摔在桌子上，震得旁边的水杯都晃了晃。
“这是市场部刚交上来的‘垃圾’！”他指着那堆文件，声音像淬了冰，“给你三天时间！把它变成我能看、投资人愿意掏钱的东西！做不出来，或者做得还是垃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