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姐,你的工作地点就是这里。工作内容,是保持这套房子的绝对清洁。”周正的声音依旧平板,“这是你的工作服。傅先生要求很高,任何角落都不能有灰尘。每天会有专人送食材过来,你需要负责准备傅先生的三餐。他偶尔会回来用餐或…过夜。另外,”他顿了顿,补充道,“季先生目前也住在这里。”
季先生?季燃?!
苏晚的身体猛地一颤,像被电流击中。她难以置信地看向周正。
周正没有解释,只是将塑料袋塞进她手里,里面是一套粗糙的、深蓝色的清洁工制服。他微微颔首:“祝你好运。”说完,他转身按开电梯,走了进去,电梯门合上,留下苏晚一个人站在空旷奢华却冰冷无比的玄关里。
塑料袋粗糙的触感磨着她的掌心。苏晚低头看着那套深蓝色的制服,又缓缓抬起头,环顾着这个巨大、冰冷、弥漫着傅凛寒气息的空间。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某种熟悉的、属于季燃的淡淡须后水味道。
她明白了。
傅凛寒的“新工作”,就是让她像个最低贱的佣人一样,跪在这里,打扫他和季燃的“爱巢”。
屈辱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她的心脏,让她几乎窒息。她死死攥着那个廉价的塑料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身体控制不住地开始发抖,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一种深入骨髓的恨意和即将面临的、更深的地狱。
她慢慢弯下腰,换上了那套深蓝色的清洁工制服。粗糙的布料摩擦着她久未接触外界的皮肤,带来一阵阵刺痛。她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整个城市的万家灯火,璀璨辉煌。玻璃清晰地映出她的影子:短发枯黄,脸色苍白憔悴,身上是那套刺眼的、象征着她如今地位的清洁工制服。
像一个荒谬又残酷的笑话。
她缓缓蹲下身,打开工具间。里面摆放着崭新的水桶、抹布、各种清洁剂。她拿起一块抹布,浸入冰冷刺骨的水中,拧干。然后,她跪了下去。
膝盖接触到光洁冰冷的大理石地面,那股寒意瞬间穿透薄薄的裤子,直刺骨髓。她开始擦拭地板,动作僵硬而缓慢。每一下擦拭,都像是在擦拭自己早已被践踏成泥的尊严。
这就是傅凛寒为她安排的“新生”。一个清洁工。一个需要跪着打扫他和另一个男人“婚房”的清洁工。报复,才刚刚拉开序幕。
第六章
这套位于“云顶天阙”顶层的超级豪宅,面积大得令人绝望。苏晚每天的工作,就是跪着,一寸一寸地擦拭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擦拭那些昂贵的、造型奇特的家具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擦拭巨大落地窗上可能会沾染的丁点水汽。
清洁剂刺鼻的味道充斥着她的鼻腔,冷水浸泡让她的双手很快变得红肿、开裂,粗糙的清洁布摩擦着伤口,带来持续的、细密的疼痛。膝盖因为长时间跪地,早已淤青麻木。
最让她难以忍受的,是这座房子本身的气息。空气里总是若有似无地飘散着傅凛寒惯用的冷冽雪松调香水味,混杂着季燃常用的那种带着点甜腻的木质香。沙发上随意搭着的昂贵外套,餐桌上残留的红酒杯印,卧室里凌乱的床单…每一个细节都在无声地昭示着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在残忍地提醒她,傅凛寒和季燃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