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更大了，噼啪砸在屋檐上，像世界崩塌。
我张嘴，却听见楼下传来女人的喊声：“知寒！你在上面吗？”
我们同时转头。
楼梯口站着个穿红雨衣的女人，怀里抱着猫。
“这是楼下王阿姨。”沈知寒皱眉，“她家猫走丢了，我帮忙找的。”
王阿姨看见我，笑出褶子：“哎哟，小顾也在啊！知寒这孩子可热心了，淋着雨找了俩小时。”
她把猫塞给沈知寒：“谢谢啊，小伙子，改天请你吃饭！”
门关上。
空气凝固。
“所以……你不是有约会？”我问。
“你以为她是？”他笑出声，“南栀，你还在吃醋？”
我别过脸：“谁吃醋了。”
“这药……”他指了指我手里的瓶子，“其实是抗抑郁的。甲状腺没问题。”
我猛地看他。
“我撒谎了。”他声音低下去，“我想看看你还会不会心疼我。”
我气得发抖：“你有病吧！”
“对，我有病。”他上前一步，“三年来，每天梦见你关门那晚。我试过忘记你，可每次下雨，耳朵就响——是你摔杯子的声音。”
我后退，背抵住墙。
“南栀，我删了你八次，又加回八次。最后一次，是你点赞我父亲葬礼那天。我知道你还活着，我就活不了。”
我眼泪砸下来。
“那你现在……想怎么样？”
他伸手，拇指擦过我眼角：“我想借个枕头。今晚雨太大，我怕梦到你，又醒不来。”
我咬唇。
良久，轻声说：“沙发有备用床单。”
他笑了，像雪松化开。
我转身去柜子拿床单，听见他低声说：“其实……湖景房我没买成。钱给了我爸做化疗。”
我手顿住。
回头时，他正望着我，眼睛亮得惊人：“但如果你现在愿意，我们可以一起攒。”
我走向他，把床单塞进他怀里。
“先睡一觉。”我说，“明天再说。”
他点头，抱着床单走向客厅。
我关灯，黑暗吞没一切。
雷声滚过天际。
我站在卧室门口，听见他在沙发上翻身，窸窣作响。
手机亮起。
微信弹窗：【沈知寒】：你刚才是不是想说“愿意”？
我没回。
但我在黑暗中，轻轻点了“收藏”那条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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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我们合租吧，反正都睡不着”**
阳光刺进眼皮时，我闻到煎蛋的香味。
我猛地坐起，睡衣皱成一团。客厅传来锅铲碰撞声，还有水龙头哗哗的流水。
我赤脚走出去。
沈知寒系着我的蓝格子围裙，正把煎蛋翻面。阳光从厨房窗口斜切进来，落在他侧脸，那道眉疤泛着淡粉。
“醒了？”他头也不回，“咖啡在桌上。”
我盯着他熟练的动作。
三年前，他从不吃早饭。我说他胃不好，他总笑：“忙起来哪有空。”
现在他不仅做了饭，还摆好了两副碗筷，杯子是成对的马克杯——我去年双十一囤的，一直没拆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