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满腹经纶的大学教授,玩着中学生才会玩的把戏。
他大概觉得,自己聪明到可以瞒天过海,把两个女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甚至还和我分享他“研讨会”的趣闻。
“这次会议见到了好几位业界泰斗,张老先生还特意夸了我的新课题。”他神采飞扬地说着。
我静静地听着,像是在听一个与我无关的故事。
我只是偶尔点头,附和一两句。
“对了,后天下午我有个公开课,你要来听吗?”他终于说到了正题,“这次讲的主题,我觉得你可能会感兴趣。”
“哦?是什么主题?”我问。
“《文学作品中的真诚与背叛》。”
他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眼神里带着一种智识上的优越感,仿佛在邀请我进入他的精神圣殿。
我几乎要笑出声来。
真诚与背叛。
没有比这更适合他的主题了。
“好啊,”我答应得干脆利落,“我一定去。”
4
陈墨很高兴,过来吻我,被我偏头躲开了。
“怎么了?”他有些疑惑。
“没什么,”我站起身,“我去看看沫沫,今天还没喂它。”
我走到笼子前,那只叫沫沫的鹦鹉,看到我,立刻叫了起来。
“讨厌鬼!坏女人!”
陈墨走过来,皱了皱眉:“这鸟越来越没规矩了,要不还是送走吧?”
“不用,”我打开笼子,把它托在手臂上,轻声安抚着它的羽毛,“我觉得它……挺有意思的。”
“它只是在说它看到的事实。”
我说这句话的声音很轻,陈墨没有听清。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回头,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我说,我很期待你的课。”
他看着我的笑容,愣了一下,然后也笑了。
他不知道,那将是他此生最难忘的一堂课。
公开课那天,我特意打扮了一番。
我选了一条剪裁得体的黑色连衣裙,化了精致的淡妆。
我把那叠厚厚的复印资料放进手提包里。
然后,我提上了那个小巧的鸟笼。
沫沫在笼子里,安静地梳理着它艳丽的羽毛。
我开车到大学城,讲座所在的阶梯教室里已经坐满了人。
大部分是学生,还有不少陈墨的同事,甚至还有几位校领导,坐在前排。
陈墨在讲台上,穿着熨帖的白衬衫,戴着金丝眼镜,风度翩翩。
他看到我,对我笑了笑,眼神里是鼓励和欣赏。
我找了个后排的角落坐下,把鸟笼放在脚边,用一块布盖住。
讲座开始了。
陈墨的声音很好听,富有磁性,他引经据典,从《安娜·卡列尼娜》谈到《了不起的盖茨比》,分析着文学作品中那些复杂的背叛与真诚。
台下的学生听得如痴如醉。
宋怡就坐在第一排,仰着头,满眼崇拜地看着他,像一个最虔诚的信徒。
他说得越多,我就觉得越荒谬。
一个窃贼,在大谈特谈道德。
一个骗子,在剖析何为真诚。
他享受着不属于他的荣耀,享受着谎言带来的光环。
而我,就是那个被他踩在脚下,成就了他这一切的、愚蠢的女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讲座终于进入了尾声的提问环节。
学生们踊跃地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