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纪念日恰巧遇上七夕节,老公陈墨送了我一只鹦鹉。
笼子打开的瞬间,鹦鹉突然尖叫起来。 “别亲了!别亲了!陈墨你个王八蛋,又带女人回家!” 我当场僵住,看着鹦鹉还在扑腾。 “讨厌鬼!坏女人!不许你睡我的床!” 我愣住,听着鹦鹉的叫骂,拨通老公电话,问他:“这鹦鹉哪来的?” 电话那头,老公语气轻松地告诉我:“朋友家养的,他出国就送我了,好玩吧?” 我嘴上笑着回答真好玩,心里明白我们的婚姻走到头了。 …… 我很少对陈墨的社交圈刨根问底,也笃信夫妻之间最重要的就是坦诚。 我不想怀疑他,可那只鹦鹉尖利刺耳的叫声,在我脑子里反复搅动。 花鸟鱼虫市场里,各种动物的气味。 我走过一家家店铺,耐心询问着金刚鹦鹉的来路。 多数老板都摇头,说照片里那种绯红金刚鹦鹉,羽色艳丽,价格不菲,不是寻常人家会养的。 整个市里的货源,都出自一个人之手。 “老徐,就他家专做这个。”一个老板指了指市场最里头的角落。 我找到那家“徐氏鸟语”,一个中年男人正给灰鹦鹉喂食。 我把照片递过去。 他只看了一眼,就笑了:“这只‘红豆’啊,我当然记得。” “一个多月前,一个漂亮的小姑娘来买的,说是要送给男朋友惊喜。” 他翻出自己的记账本。 “买家姓宋,叫宋怡,还留了电话,说以后有问题好咨询。”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慢慢收紧。 我记下那个名字和电话,道了谢,转身离开。 回到家,陈墨已经回来了,正在厨房里忙碌。 他身上还系着我买的情侣围裙,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在他身上镀上温暖的光晕。 “可可,回来了?”他回头看我,笑容温和,“今天做了你最爱喝的菌菇汤。” 他永远是这样,温柔体贴,在外是受人尊敬的文学教授,在家是无可挑剔的模范丈夫。 我压下心头的翻涌,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 “陈墨,”我把脸埋在他宽厚的背上,“我们是不是很久没有一起出去旅行了?” 他身体顿了一下,随即转过身,擦干手,揉了揉我的头发。 “最近学校项目多,年底有个很重要的评选,”他歉疚地看着我,“等忙完这一阵,我一定好好陪你,带你去北海道看雪,好不好?” 我笑着点头,心里却是一片冰凉。 那只名叫“红豆”的鹦鹉,此刻正在客厅的笼子里,用黑豆似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我们。 我没有再追问。 深夜,陈墨睡熟后,我拿着他的手机,走进了书房。 我其实不需要密码,他的指纹可以解锁,我的也可以。 这是我们之间曾经引以为傲的信任。 我打开他的微信,搜索“宋怡”这个名字。 没有。 我又用那个电话号码搜索。 跳出来一个头像,是一个女孩的自拍。 长发披肩,笑容甜美,正是二十岁出头的好年纪。 她的朋友圈背景,是一片夕阳下的海滩,两只手拉在一起。 其中一只男人的手,手腕上戴着我去年送给陈墨的生日礼物——一块百达翡丽。 我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我点开她的朋友圈,设置了三天可见。 最新的一条,是半小时前发的,一张甜品的照片。 配文是:“吃到全世界最好吃的提拉米苏,心都化了。谢谢你。” 这家甜品店我知道,就在我们家附近,陈墨下午和我说,他去学校开了个短会。 我继续往下翻,三天前,是一张鹦鹉的照片,正是那只“红豆”。 “我们家的新成员,沫沫,它好聪明,已经会说好多话了!” 沫沫。 陈墨。 我握着手机的手,有些发抖。 我几乎可以想象出那个女孩,用娇滴滴的声音喊他“默默”的样子。 而那只鹦鹉,学着女主人的腔调,将那些闺房里的亲昵话语,一遍遍重复。 所以,当我靠近它的时候,它才会尖叫着“讨厌鬼”、“坏女人”。 在它和它的女主人世界里,我才是那个不该出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