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许仙，唯愿以此酒与汝缔结良好，若负此生，永生永世不得善终。”
我端起盛满雄黄酒的盏杯，笑盈盈的看向对面曾言要与我白首夫妻的男人。
他闻言，目光躲闪，却仍是心虚的应下我的誓言。
“许仙，若不是做了亏心事，你怎的不敢看我？”
我想告诉他，我早已知道他与法海的私交。可话在我脑海里翻滚，却最终什么都没说。
相顾无言，如他所愿般，我饮下雄黄酒。
我惨笑几声，变回了原来模样。
许仙看着我，大惊失色。
“怎么会是你？！”
因为我没有恢复蛇身，而是换了另一张女人的皮囊。
“夫君，我们不是曾以天地为鉴，要相濡以沫到白头吗？”
我捂唇轻笑，看向他的眼里，满是伪装出来的深情爱意。
“如今，夫君你还苟活于世，为妻怎忍心抛下你一人独活。”
我自顾自说着，走到那块品质上乘的黄铜镜前。
全然没理会许仙诧异中带着万分惊恐的神情。
我站在镜前，抬手抚眉。
不过眉毛的手，早已变成森森白骨。
那镜中的女子，面如枯骨，凹陷的脸颊上是一双泛白没有黑瞳的眼。
06
“你杀了素贞？”
身后的许仙颤颤巍巍的问。
镜中的我回头，看向桌上的那盏雄黄酒，僵硬的歪头。
“不是你，杀死了你的白娘子吗？”
“去死吧，去死吧！妖怪！”
趁着我回头照镜，许仙大喊着。
他从枕头下方抽出一只一直防身的匕首，毫不犹豫的刺向我。
“夫君，你忘了吗？”
“我如今早就是死人了，是不怕疼的呀？”
我的身体没动，消瘦干枯的头转了一圈，看着因恐惧微微颤抖的许仙，娇嗔一声。
许仙当即吓得摔倒在地，一股骚味从他胯下传来。
“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当年的事我们各有各的难处。”
“难处？”仰天大笑，张开的嘴里满是鲜红的血肉，只剩伶仃几颗牙齿未曾脱落。
“是你，贪慕虚荣，杀妻弃子的难处！”
“还是你，杀掉我义庄十几口人性命的难处！”
“什么难处？你说呀，我的好夫君”
我每说一句，便向前走一步。
许仙自然答不上来，他如一个懦夫般，跪地求饶。
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屁滚尿流的朝门口爬去。
“法海大师，法海大师救救我！”
我看着他，如丧家之犬般狼狈不堪的模样，只觉得心里一阵快意。
我坐回桌前，夹了一口生前最爱的桂花糕，冷眼的看着这一切。
只是可惜，我再也尝不出这桂花糕的香甜柔软了。
也寻不回那给我做桂花糕的阿爹了。
07
“白素贞，你与许仙本就人妖殊途，是你执意，如今不可再犯杀孽。”
法海还是一如从前模样，一身的烂木头和破袈裟味。
我玩味的看着他：“谁告诉你，我要杀他了？”
说罢，我看了一眼躲在法海后面的许仙。
“我要让他永远活着，永生永世，不得好死。”
法海见劝说无果，心里直接默念起真经，手中的佛珠不停滚动。
我却仍然无事，站在原地：“没有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