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睁眼，我看着他：“为何你不敢看我的眼睛？”
“因为你知道！我非妖类，更不没有作恶多端！”
“我是冤魂，身上更是背负着十几口的怨念。法海，若非我释然，你是超度不了我的。”
法海：“你生前不过寻常女子，为何执迷不悟，久久不入轮回。”
我疯笑着，看着法海的眼神带着恨意。
“法海，你明明知道我是谁，却一味选择为罪魁祸首遮掩。”
“法海，你自以为入世学经，修成正道，匡扶正义。可你有曾亲眼看过这世界一眼吗？”
08
我确实不是白素贞。
我义庄十几口人性命被许仙伙同杨员外杀害，他们放了一把火妄图将他们的罪孽烧个干净。
当时的我早已香消玉殒，得幸被小青所救。
她留我一缕魂魄，寻了条命数将近的白蛇为我修行。
至此，我成了白素贞。
我虚弱时，曾问过小青，为什么独独救下我，明明我才是最该死的那一人。
若不是我救下许仙，将他带回义庄，也不会有后面接连发生的惨事。
阿爹的脸，义庄兄弟姐妹的脸，成了我的梦魇。
小青说：“世上一切皆有循环报应。你曾救下我，你有难，我当然竭尽全力报答。”
小青是妖，她和话本子上胡作非为、食人饮血的妖不同。
我没想到，我最爱的人，有一天会成为杀死我的刽子手。
而我嗤之以鼻、避而远之的妖类，会记得我的恩情，救我于水火。
人啊，妖啊，究竟为何如此？
09
养伤修仙期间，我和小青不断转移阵地。
因为法海。
第一次，我看着忙里忙外的小青，不明所以。
“不是待着好好的吗？为什么要走？”
小青收拾东西，头也不回：“因为法海来了。”
“你虽然寄生于白蛇体内，但本质上还是凡人之躯，带你回妖族不方便疗养。”
我皱眉：“可我们未曾伤人，也不曾烧杀抢掠，法海不是僧人吗？他为何如此是非不分。”
小青转身，眨巴着眼，十分俏皮。
“佛曰，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我哑然，这是什么道理。
后面小青给我解释，妖与人从来渭泾分明，因此妖族要踏入人族地盘，多半会受到驱赶。
我：“即使妖什么也没做？”
小青点头，“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而法海就是人妖两道之间的维护者。”
10
“可法海，你修的真的是真经吗？”
回忆往事，我带着怨念恨意的血泪从眼角渗出，一滴一滴。
我面目狰狞，如若恶鬼。
法海抿唇，道心不为我所惑：“自然。”
他说的笃定，却不说出去原因，他也困惑。
我看着他，笑的怜悯。
“你在寺里，可曾看到一个得偿所愿之人？没有，你看到的只有，那些跪地满面愁容的香客，听到的是，他们不幸的遭遇。”
若你们修得真经，世间众人早便该脱离苦海。
可为什么每日寺庙依旧香火旺盛呢？
法海猛然抬头，他脑海中是方丈死时说的最后一句话：“佛曰，不可说。”
法海从寺庙走进这人间烟火，怎会看不见这人间惨状。
但真经就是他的信仰，于是他装作无事，妄图连自己都欺瞒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