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飞立刻上前拦住他,满脸“焦急”地劝道:“爸,你别生气!哥哥也是一时糊涂,大概和尚清修久了,忍不住也是人之常情嘛!”
他嘴上劝着,眼里的幸灾乐祸却藏都藏不住。
我懒得跟他们废话,走到餐桌旁,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悠悠地喝着。
“记录生活。”我指了指胸口僧袍的暗袋。
那里什么都没有,但他不知道。
白云飞的脸色瞬间僵住,像是被扼住了喉咙的鸡。
2
父亲举着烟灰缸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母亲的哭诉也戛然而止。
三个人六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僧袍的暗袋。
“你录了什么?”父亲的声音有些干涩。
“该录的,都录了。”我放下水杯,语气无悲无喜。
白云飞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他显然想到了我指的是什么。
“哥,你别误会,我那是为了你好,我是想让你……”他急切地想解释。
“想让我破戒,身败名裂,好让你这个养子,名正言顺地继承白家的一切?”我替他说完了后半句。
白云飞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父亲重重地将烟灰缸砸在桌上,发出一声巨响,他指着白云飞,气得手抖:“你……你这个……”
母亲则是一副天塌下来的表情,喃喃自语:“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白云染站在我身后,小手紧紧攥着我的衣角。
我没再看他们,径直走向楼梯。
“我去哪间房?”
“客房……我……我马上让张妈给你准备最好的客房……”母亲回过神来,连忙说道。
白云飞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他处心积虑想把我拉下水,结果只是让我换了个睡觉的地方。
“不用了。”我顿住脚步,“我就住云染隔壁那间,我看挺清净的。”
那间房,以前是白云飞的。
白云飞的瞳孔骤然一缩。
“哥,那间房我……”
“你不是喜欢‘渡’人吗?”我打断他,回头平静地看着他,“以后,我来渡你。”
说完不再理会身后各异的目光,径直上了楼。
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僧袍,我在陌生的房间里盘膝而坐。
这里闻不到檀香,也听不到木鱼声,只有窗外城市的喧嚣。
但我心依旧是静的。
半夜,我被一阵轻微的响动惊醒。
房门被悄悄推开一条缝,一个黑影闪了进来。
是白云飞。
他手里拿着一个瓶子,蹑手蹑脚地走到我的床边。
瓶口散发出刺鼻气味。
我躺在床上,闭着眼,呼吸平稳。
他拧开瓶盖,那股化学品的味道更浓了。
他想毁了我的脸。
就在他将瓶子对准我的脸,准备倾倒的瞬间。
我猛地睁开眼。
我原本平静无波的眸子,此刻像深渊般幽暗,带着一种看透一切的冰冷。
四目相对,他眼中的狠毒和我的平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吓得魂飞魄散,手一抖,瓶子里的液体洒了出来,大部分都泼在了他自己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