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噩耗传来

春末的嵩山开满了野花,杜德富的“流云剑法”已练得颇有火候。玄慈大师说他根基扎实,悟性又高,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可他夜夜梦见妻儿,归心似箭,终于在一个清晨叩别师父,背着行囊踏上归途。

归乡的路比来时轻快,他一路施展轻功,脚下的石子被踏得飞溅。路过熟悉的城镇,他买了小虎来时吃的麦芽糖,又挑了支小花会喜欢的银簪,想象着孩子们看见礼物时的笑脸,脚步不由得更快了。

可离青山镇越近,心里越慌。往日里炊烟袅袅的镇子,今日竟异常安静,连村口的老槐树下都没了闲聊的乡亲。杜德富的心猛地往下沉,像坠了块石头,他拔腿就往家跑,衣襟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家门口的石阶上积着灰尘,那把他亲手给妻子做的竹椅倒在地上,椅腿断了一根。杜德富的手颤抖着推开门,院子里的杂草长到了膝盖高,他种的那棵石榴树被拦腰折断,地上隐约能看见发黑的血迹。

“娘子!小虎!小花!”他冲进屋里,桌椅翻倒在地,李氏绣了一半的虎头鞋掉在墙角,鞋底沾着暗红的血渍。他疯了似的在屋里寻找,掀开床板,翻遍柴房,只有空荡荡的房间回应他的呼喊。

“德富……你可回来了……”邻居王大伯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来,老泪纵横,“你家……你家遭了大难啊!”

杜德富一把抓住王大伯的胳膊,指节捏得发白:“大伯,我妻儿呢?他们去哪了?”

王大伯抹着眼泪,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上个月……滁州的恶霸赵霸天路过镇子,看见你媳妇在门口晒被子,就起了歹心。那伙人光天化日闯进你家,你媳妇拼死反抗,被他们……被他们……”老人说不下去,捶着拐杖直叹气。

“小虎和小花呢?”杜德富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那伙畜生连孩子都不放过啊!”王大伯老泪直流,“小虎抱着他娘的腿,被那赵霸天一脚踹倒,活活打死了。小花吓得直哭,被他们……被他们扔进井里了啊!”

“轰”的一声,杜德富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发黑。他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在门框上,喉头一阵腥甜,“哇”地吐出一口血来。妻儿的笑脸在他眼前闪过:李氏温柔的叮嘱,小虎举着木剑喊“爹爹教我”,小花把胖手伸进他嘴里……一幕幕都变成了带血的刀子,剜着他的心。

他抓起墙上的铁剑,剑身在阳光下闪着寒光。“赵霸天……”他咬着牙,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当晚,杜德富在院子里挖了个坑,把妻儿的遗物——李氏的荷包、小虎的木剑、小花的银簪——小心翼翼地埋进去。他跪在坑前,磕了三个响头,额头磕出了血:“娘子,孩儿,等我报仇雪恨,就来陪你们。”

月光下,他的身影在院子里练起了剑法。“流云剑法”本是灵动飘逸的招式,此刻却带着彻骨的寒意,剑光如霜,每一招都杀气腾腾。剑风扫过,院中的杂草应声而断,他练到天亮,直到手中的铁剑被汗水浸透,才背着行囊,踏上了复仇之路。

第三章:艰难寻仇

杜德富一路向西,追踪赵霸天的踪迹。他知道这恶霸好色贪赌,专挑热闹的城镇落脚,便在酒馆、赌场四处打听。饿了就啃口干硬的麦饼,渴了就喝路边的溪水,夜里就睡在破庙屋檐下,怀里紧紧揣着妻儿的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