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阁楼狭小阴暗,只有一扇小窗户,寒风从缝隙里灌进来,呜呜作响。角落里堆着一些杂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

沈若微找了一件还算干净的旧衣服换上,蜷缩在冰冷的木板床上,紧紧地抱住自己。身体的寒冷渐渐散去,可心里的寒意却越来越重。

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攒够钱的那一天。

迷迷糊糊中,她仿佛看到了弟弟苍白的小脸,看到了他对自己露出的笑容。

"姐姐,我想活下去......"

沈若微猛地睁开眼睛,泪水无声地滑落。

她必须活下去,必须救弟弟。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窗外的雨还在下,敲打着窗棂,发出单调的声响。沈若微闭上眼睛,将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压在心底,只留下一个坚定的念头。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而她,还要继续挣扎。

在这吃人的上海滩,在这冰冷的陆公馆,像一株在石缝里艰难求生的野草,等待着不知何时会到来的春天。

只是她不知道,等待她的,或许不是春天,而是更深的寒冬。

第二卷

雨丝斜斜地织着,将上海滩的霓虹晕染成一片模糊的光斑。陆承渊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指尖夹着一支燃了半截的雪茄,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比窗外的夜色还要深沉。

"查到了吗?" 他头也不回,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身后的陈副官挺直了背脊,脸上带着一丝难色:"回少爷,属下派人去了江南沈若微的老家,但......"

"但什么?" 陆承渊转过身,雪茄的火光在他眼中明明灭灭。

"沈家村去年遭了兵灾,村子毁了大半,好多人都逃难去了,找不到几个认识沈家的人。" 陈副官顿了顿,继续说道,"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以前在沈家做过事的老管家,可他说沈家小姐早在兵灾里就没了。"

陆承渊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没了?那现在这个沈若微是谁?"

"老管家说他也不知道,不过......" 陈副官犹豫了一下,"他提到沈家当年确实有一块传家玉佩,是块梅花白玉佩,说是沈家女主人的陪嫁。"

陆承渊的目光骤然锐利起来:"梅花白玉佩...... 和我母亲的那块一样?"

"老管家说那块玉佩是沈家的信物,一般不会离身。" 陈副官点点头,"属下还想再问问详细情况,可第二天再去找那个老管家,发现他已经连夜离开了,像是被什么人吓跑了。"

"被人吓跑了?" 陆承渊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查到真相啊。"

他走到书桌前,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上面是关于沈家当年被灭门的一些零星记载。文件很旧,纸页已经泛黄,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但还是能看出一些端倪。

"沈家当年是因为卷入了和我们陆家的政治斗争才被灭门的,对吗?" 陆承渊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是,老爷当年和沈先生政见不合,后来沈先生被人诬陷通敌,才落得那样的下场。" 陈副官低声道。

陆承渊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眼神晦暗不明:"这个沈若微,带着和我母亲一模一样的玉佩,又恰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陆家,你不觉得太巧了吗?"

"少爷的意思是......" 陈副官有些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