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不是天麻!是拿商陆根染了色仿的!”她失声叫道,声音不大,却如惊雷炸在忙碌的伙计们耳边。众人哗然,管事闻讯赶来,经验丰富的老师傅仔细查验,脸色顿时铁青——竟被她说中了!若非及时发现,一旦售出,济生堂的招牌就砸了!
这两次事件,让云雪昭在济生堂的地位悄然发生了变化。她不再只是晒药场的小工,偶尔被允许进入药库帮忙整理,甚至能旁观炮制师傅处理一些不太重要的药材。她像一块干涸已久的海绵,贪婪地吸收着一切关于药材的知识,母亲留下的那几本残破医书,被她翻来覆去地研读、印证,结合着前世“药人”经历带来的诡异直觉,竟让她进步神速。
第七集:
一日,药铺气氛凝重。几大箱名贵的“川贝母”因运送途中淋雨受潮,不少已开始发热霉变。霉变的贝母不仅药性尽失,还可能产生剧毒!若全部报废,损失巨大;若处理不当流入市面,后果不堪设想。连经验最丰富的炮制师傅都连连摇头,束手无策。
就在掌柜愁得焦头烂额,准备认栽时,角落里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或许…可以试试阴干法,辅以陈石灰吸潮,再用文火微微焙烤,去除湿毒?”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云雪昭站在阴影里,神色平静,眼神却亮得惊人。
“你懂什么?小小学徒也敢妄言!”一个老师傅呵斥道。
掌柜却抬手制止了呵斥,目光锐利地盯着云雪昭:“你有几成把握?”
“五成。”云雪昭坦然道。这方法是她从母亲医书残页上某个模糊记载,结合前世被灌入某种解毒汤药后身体对霉变的特殊反应,推断出来的。
死马当活马医!掌柜一咬牙,划出一小部分受潮贝母让她尝试。所有人都屏息看着。云雪昭沉着冷静,指挥伙计铺开竹席置于阴凉通风处,小心摊开贝母,撒上研细的陈石灰,精准控制着文火焙烤的温度和时间。她的动作并不熟练,甚至有些生涩,但那份专注和笃定,却感染了周围的人。
几天后,奇迹发生了。经她处理的贝母,虽品相略有瑕疵,但原本的霉味消失,药香重新透出,经老师傅检验,药性竟保留了七成以上!济生堂避免了毁灭性的损失!
“好!好!好!”掌柜激动得连说三个好字,看云雪昭的眼神彻底变了。就在这时,一个清朗温润的声音从通往内堂的门口传来:
“心思巧妙,胆大心细,对药性感知敏锐,难得。”
众人回头,只见一位身着月白云纹锦袍的年轻公子缓步走出。他身姿挺拔,气质清贵,面容俊朗,眉宇间带着一股久居上位的从容,眼神温和却仿佛能洞察人心。正是济生堂幕后真正的东家,容家少主——容珩。他显然已在门后观察多时。
容珩的目光落在云雪昭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你叫什么名字?可愿随陈师傅学习更深层的炮制之术?工钱,按炮制学徒的份例给。”
这无疑是天大的机遇!云雪昭压下心头的悸动,深深一礼:“谢公子赏识。婢子云雪昭,愿学!”
第八集:
命运的齿轮,终于开始朝着云雪昭所期望的方向转动。她搬出了柴房,有了干净的小房间,更重要的是,获得了系统学习真正医术和炮制技艺的机会。她如饥似渴,日夜钻研,前世“药人”的痛苦烙印,此刻竟成了她理解药性、推演方剂最独特的“天赋”。她的技艺在容珩有意无意的关注下,飞速精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