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着蒙了水汽的镜子，摸了摸被刮破的脸。镜中人的额角还在流血，顺着下巴滴进衣领里。
2 暗藏玄机
松井健把一张底片摔在我面前，边缘有明显的划痕。“这是怎么回事？” 他揪住我的头发，往墙上撞。“说！是不是想给抵抗组织递消息？”
我被按在地上，他用枪托砸我的背。“你们龙国人就是贱骨头，不打不成器！” 后背的旧伤加新伤，疼得我喘不过气。趁他喘气的间隙，我摸到墙缝里的备用底片，塞了进去。嘴里尝到铁锈味，是血。
赵四端着热水进来，脸上堆着笑。“松井大人息怒，他就是个书呆子，手笨。” 他转头瞪我一眼，低声说：“傻不傻？命比这些破纸重要？”
松井健突然笑了，军刀挑起我的下巴。“听说你以前是教书的？教的是不是‘反脚盆思想’？” 刀尖划破我的脸颊，“现在知道了？知识在枪口面前没用。”
临走时，他把所有底片锁进铁盒。“明天带新的过来，再出岔子，就让你尝尝鼠疫菌的滋味。” 我扶着墙站起来，铁盒上的部队徽章很刺眼。我想起实验室的位置分布图，记在心里。
暗房里只剩下我一人，显影液的味道很重。我检查墙缝里的底片，没被发现。后背的疼一阵比一阵厉害，脱了衣服看，青紫交错，枪托的纹路印得清楚。
赵四又在门口徘徊，脚步很轻。我假装整理工具，把另一卷备用底片藏进冲洗台的夹层。他要是告密，这些就是后手。
“陈老板，” 他在门外喊，“松井大人不好惹，别犟了。” 我没应声，继续手上的活。显影液配多了，正好用来掩盖底片的气味。
回到住处，我把今天复刻的底片藏在床板下。木板上有很多划痕，是以前的老板刻的，现在正好用来记日子。今天是第三天，离龙国部队反攻的日子，不远了。
夜里睡不着，后背的疼让我清醒。我摸出藏在枕头下的小刀，在床腿上刻了个记号。每多藏一天底片，就多刻一个。等刻满十个，也许就能看到转机。
明天松井健带来的底片，不知道又会是什么内容。但不管是什么，我都得想办法留下来。
3 生死线
松井健把一叠底片摔在桌上，最上面那张标着 “耐寒实验”。
“今天必须冲出来。” 他拍着桌子，“有一点模糊，就把你扔进冰窖。” 戴白手套的手指点着底片，“看看，不听话的下场。冻三天，能直接把手敲碎。”
我盯着底片。上面的人蜷缩着，皮肤青紫，嘴角凝着冰碴。
“听见没有？” 松井健用军刀敲桌面，“还愣着？”
我拿起底片进暗房。红灯亮起，一切成了暗红色。显影液在搪瓷盘里，浮着细密泡沫。镊子夹起底片浸进去，指尖发抖。
显影液溅在胳膊上，像针扎过，我盯着影像浮现。画面里的人闭着眼，睫毛结霜，双手枯木似的。
松井健的脚步声在门外，踩在木地板上发闷。他停在暗房门口，手指敲门框，一下又一下。
我加快速度，把原件放一旁，拿起备用底片复刻。备用底片边缘磨损，镊子夹不住，就用手捏着。
“快点！” 他踹门，门板晃了晃，灰尘往下掉，“磨磨蹭蹭，是不是搞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