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空位旁，我停下脚步。旁边的展柜里摆着军用水壶，壶身上有弹孔。
我转身去找工作人员。馆长正在办公室打电话，看见我，用手捂住话筒。“有事？”
我把文件袋递过去。“这些东西，或许能放在那个空位上。” 馆长放下电话，抽出照片翻看，手指越翻越快，呼吸变得粗重。
“你在哪找到的？” 他抬头看我，眼里有红血丝。我没回答，只说 “需要尽快展出”。
离开博物馆时，女儿问还能不能再来。“等几天。” 我摸她的头，看见门口有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正盯着我们。
坐上车，后视镜里那两人也上了辆黑色轿车。我绕了几条路，确定没被跟上，才开回家。妻子在阳台晾衣服，看见我们“博物馆好玩吗”。
“还行。” 我把文件袋放进书房抽屉，反锁。
下午，有人敲门。我从猫眼看出去，是穿黑西装的男人。“陈先生，我们老板想跟你谈谈。” 他隔着门说。我没出声，听见他们在门口站了很久，脚步声才远去。
我找出工具箱，把铁盒从衣柜里取出来，放进储藏室的暗格。暗格很小，是以前装修时特意留的，需要用螺丝刀拧开挡板。铁盒放进去，大小刚好。
女儿在客厅看动画片，笑声很大。我走出去，坐在她旁边。屏幕上的卡通人物在跳舞，女儿跟着拍手。我拿起遥控器，把声音调小。
“爸爸，那些照片到底是什么？” 我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心很暖。“是过去的事，不能忘。”
傍晚，派出所。
李警官正在整理文件。
我把扫描件的 U 盘递过去。“需要备案。”
李警官插 U 盘的手顿了顿。“这些……” 他点开文件，屏幕上的照片让他脸色变了。“你在哪弄来的？” 我把找底片的过程讲了一遍，他听得很认真，时不时点头。
“这东西重要。” 他把 U 盘放进抽屉锁好，“我会向上级汇报。你自己注意安全，最近别单独出门。”
走出派出所，天已经黑了。路灯亮起来，把影子拉得很长。路过便利店，买了瓶水，拧开时手还在抖。
回家的路上，总觉得有人跟着。我加快脚步，拐进小巷，回头看，没人。
推开家门，换鞋时，看见玄关的地板上有个信封，没写寄件人。
拆开信封，里面是张照片，拍的是我家窗户。背后写着 “识相点”。我把照片揉成团，扔进垃圾桶。
夜里，女儿睡熟后，我坐在客厅抽烟。烟灰缸里的烟头堆得很高，烟雾呛得眼睛发涩。手机放在桌上，屏幕暗着，没再响起。
我起身走到阳台，楼下的路灯亮着，照亮一小片地面。远处有汽车开过，车灯一闪而过。铁盒在暗格里，应该很安全。但我知道，事情不会就这么结束。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我把烟蒂摁灭。走进书房，打开电脑，调出那些照片，一张张放大看。细节清晰，每处伤痕都看得真切。我把文件备份到移动硬盘藏好。
女儿的房间传来动静，她醒了。我走过去，她揉着眼睛坐起来。“爸爸，今天还去博物馆吗？”
我点头，帮她穿衣服。“今天不去，但很快就能去了。”
早餐桌上，妻子把牛奶推给我。“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告诉我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