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面对那些虚假的祝贺？"程远接过她的话，"我理解。如果你不介意，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咖啡馆，24小时营业。"
林小夏应该拒绝的。跟一个陌生男人去咖啡馆？这太危险了。但程远身上有种奇怪的熟悉感，让她莫名信任。
"好吧，"她听见自己说，"就一会儿。"
咖啡馆比想象中要近，拐过两个街角就到了。推门而入时，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室内温暖干燥，放着柔和的爵士乐。除了柜台后的店员，只有角落里坐着一对低声交谈的情侣。
他们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雨水在玻璃上蜿蜒而下，将外面的霓虹灯光折射成模糊的色块。
"所以，"林小夏接过程远递来的热可可，"你是做什么的？音乐评论家？"
程远笑了，眼角浮现出细小的纹路："猜对了一半。我是制作人，星空音乐工作室。"
林小夏差点被热可可呛到。星空音乐是业内顶尖的制作公司，曾打造出多位金曲歌手。"你是...那个程远？《听海》《城市边缘》的制作人？"
"看来你听说过我。"程远似乎对她的反应感到有趣。
"当然！我大学四年都在研究你的编曲手法！"林小夏突然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赶紧压低音量，"抱歉，我有点激动。"
程远摇摇头："不必道歉。事实上，这正是我想跟你谈的。"他从风衣内袋掏出一张名片，推到林小夏面前，"你的原创很有潜力，虽然今晚的演出不尽如人意，但作曲本身非常出色。"
林小夏盯着那张烫金名片，心跳加速："你是说..."
"我想邀请你加入我的工作室。"程远直视着她的眼睛，"不是作为演奏者，而是作曲人。当然，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参与一些钢琴录制。"
林小夏的大脑一片空白。半小时前，她还觉得自己是个彻底的失败者，而现在，业内最受尊敬的制作人正邀请她加入顶级工作室。
"为什么是我？"她终于问出口，"今晚音乐厅里有那么多比我优秀的演奏者。"
程远啜了一口黑咖啡："技术可以磨练，但天赋和感觉是与生俱来的。你的《雨巷》..."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让我看到了雨滴的形状，听到了青石板的回声。这是教不出来的。"
林小夏感到一阵暖流涌过全身。这是第一次有人这样评价她的音乐。
"我需要考虑一下，"她说，"这太突然了。"
"当然。"程远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钞票放在桌上，"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想好了随时可以找我。现在，我该送你回家了。"
雨已经小了很多，但他们还是共撑一把伞走到地铁站。分别时，程远突然说："对了，你有《雨巷》的完整谱子吗？我想看看。"
林小夏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这是原稿...有点乱。"
程远接过文件夹，指尖不小心擦过她的手背，一丝电流般的触感让林小夏迅速缩回手。
"谢谢。"程远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我会好好保管的。"
林小夏看着他消失在雨幕中的背影，心跳依然没有恢复正常。她不知道这个雨夜偶遇会将她带向何方，但有一点她很确定——她的生活，从这一刻起，已经改变了。
2 星空之下
一周后，林小夏站在星空音乐工作室的大楼前。玻璃幕墙反射着阳光，刺得她眯起眼睛。她穿着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背着她用了四年的帆布包，里面装着几份修改过的乐谱和一台旧笔记本电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