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接待员看了她的预约信息后，露出惊讶的表情："程总监亲自面试？请上18楼，右转到底。"
电梯上升的过程中，林小夏反复回想着过去七天发生的事。她几乎没怎么睡，全身心投入到《雨巷》的修改中。程远在第二天就发来了详细的修改建议，专业而犀利，每一处批注都直指要害。他们通过邮件来回讨论了三次，最终版本比原曲丰富了许多。
18楼安静得出奇。林小夏按照指示右转，来到一扇磨砂玻璃门前。她深吸一口气，敲门。
"请进。"
程远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林小夏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宽敞明亮的空间。一整面墙都是落地窗，城市景观尽收眼底。另一侧墙上挂满了金唱片和奖杯。房间中央是一架三角钢琴，旁边摆着各种电子设备和工作站。
程远站在窗前，背对着她，正在打电话。他穿着深蓝色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听到开门声，他转过身来，眼睛一亮，对电话那头说了句"稍后联系"就挂断了。
"你来了。"他微笑着走近，"我还担心你改变主意了。"
林小夏摇摇头："我答应过会来。"
程远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然后指向钢琴："要试试吗？斯坦威D系列，刚调过音。"
林小夏走向钢琴，手指轻轻抚过光滑的漆面。这比她学校琴房里的任何一架钢琴都要好。她在琴凳上坐下，试了几个音。音色饱满圆润，触感灵敏得令人惊叹。
"《雨巷》最终版？"程远靠在钢琴边问道。
林小夏点点头，手指落在琴键上。这一次，没有观众，没有压力，只有音乐本身。旋律从她指尖流淌而出，比毕业音乐会那晚更加流畅而富有情感。她完全沉浸在音乐中，甚至忘记了程远的存在，直到最后一个音符余韵消散。
掌声响起。林小夏抬头，看到程远眼中闪烁着赞赏的光芒。
"完美。"他说，"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林小夏感到脸颊发热："谢谢你的建议，第二乐段的转调处理得更自然了。"
程远走到她身边的工作台前，打开电脑："我想让你参与一个新项目。电影配乐，文艺片，导演想要钢琴为主线的原创音乐。"他调出一段画面，"这是预告片剪辑，看看能激发什么灵感。"
林小夏凑近屏幕。画面中是雨中的城市，一个女孩独自走在霓虹闪烁的街道上。没有台词，只有环境音和隐约的脚步声。
"感觉如何？"程远问。他站得很近，林小夏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香气。
"孤独...但不悲伤。"林小夏轻声说，"像是一种自我选择的状态。"
程远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精确的描述。这正是导演想要的感觉。"他打开一个音频文件，"这是我做的一个粗糙的demo，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音乐响起，是典型的程远风格——简洁而富有张力。林小夏闭上眼睛，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击节奏。当音乐进行到中段时，她突然睁开眼睛："这里，如果加入一段不规则的琶音，像雨滴随机落在水面上的感觉..."
程远迅速调整了工程文件："这样？"他加入了一段钢琴音色。
"再...轻一些，高一个八度。"林小夏指导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