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当——”

是座钟的声音!那座明明停摆了的黄铜座钟,竟然自己敲响了。

林小满抱着铁皮盒,突然觉得这栋老房子里,好像不止她一个人。

3 齿轮钥匙

铁皮盒在怀里发烫时,林小满的指甲正抠着那把黄铜小锁。

锁芯是个微型座钟的形状,钟面的“指针”其实是两道凹槽,一道指向三点,一道指向十七分——又是这个时间。她蹲在阁楼的地板上,把爷爷留下的齿轮挂件凑过去比对,挂件的齿牙正好能卡进凹槽,却怎么也转不动。

“咔啦。”齿轮从指尖滑出去,滚到座钟底下。林小满弯腰去捡,眼角突然瞥见钟摆动了动。

那座黄铜座钟不知何时转了个方向,钟面正对着她,指针停在三点二十分,和昨天傍晚最后一次敲响的时间分秒不差。钟摆的铜链上缠着根细红绳,绳头系着个东西,在阴影里闪着微光。

是枚更小的齿轮,比指甲盖还薄,齿尖磨得发亮,显然被人经常摩挲。林小满解下它,和手里的齿轮挂件一对——两个齿轮的纹路竟能完美咬合,拼在一起像朵展开的花。

“原来要合起来用。”她喃喃自语,将组合好的齿轮插进铁皮盒的锁孔。这次刚一用力,就听到“咔嗒”一声轻响,锁开了。

盒子里铺着层暗红色的绒布,上面摆着十二枚齿轮,大小不一,每枚的边缘都刻着个数字,从“1”排到“12”。最底下压着张泛黄的图纸,画着个复杂的机械结构,像是某种精密仪器的核心部件,图纸角落写着行小字:“‘蜂鸟’的心脏,缺不得一枚齿轮。”

“蜂鸟?”林小满的手指顿住了。她想起爷爷偶尔会对着收音机里的杂音出神,嘴里念叨着“蜂鸟又落在哪棵树上了”,当时她以为是爷爷老糊涂了,现在看来,这或许是个代号。

第十二枚齿轮的背面粘着张照片,边角已经卷了。照片上是个穿军装的年轻男人,眉眼和爷爷有几分像,手里捧着个金属零件,背景里能看到“1998年仓库缉私行动”的横幅。男人的左手无名指上,戴着枚和银蛇戒指很像的饰品,只是蛇头的方向相反。

林小满的呼吸猛地屏住——这男人是谁?和爷爷、和1998年的仓库案有什么关系?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起来。屏幕亮起,显示一条陌生短信,发件人只有个符号:“”。

短信内容很简单,只有一张照片和一句话。

照片是从高处拍的,角度像是在修表铺的房梁上。画面里,她正蜷缩在修表台底下,怀里抱着刚找到的铁皮盒,而那双戴着银蛇戒指的手,就停在她头顶的地板砖上。

那句话是:“齿轮凑齐了吗?少一枚,你爷爷的‘蜂鸟’就飞不起来了。”

林小满的后背瞬间沁出冷汗。那人不仅知道铁皮盒,还知道“蜂鸟”,甚至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拍下了这张照片。他到底是谁?藏在什么地方?

手机又震了一下,还是那个“”发来的:“明晚八点,老地方见。带齐齿轮,换你爷爷没说完的话。”

“老地方”是哪里?林小满的目光扫过阁楼,落在爷爷的旧收音机上。那台收音机是黑色的,外壳掉了块漆,调频旋钮永远停在“76.5”的位置。爷爷说这是“能听到鸟叫的频道”,可林小满从来没听到过声音,只有一片滋滋的杂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