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着大红的嫁衣满脸泪痕地在废墟里跑着。
怎么我只听得他们哭，不见得他们人了。
我为什么哭？今天是我出嫁的好日子呀，我应该笑的。
猛地睁开眼，霍凌将我紧紧抱住，眼里是无尽的悲恸。
“对不起，晚渔，我们还会再有孩子的......”
我懵懵地看着他，脸颊一红：“什么孩子？霍凌，我们还没谈婚论嫁呢，你在胡说什么？”
霍凌一怔，眼里的疑惑带了审视：“晚渔，你都忘了么......”
我把他从床边推开，头蒙进被子里，声音闷闷的。
“没忘，昨晚你说的我都记得，明日我就回家同阿爸说你提亲的事。”
霍凌没回答，外面突然变得很静。
我露出两个眼睛，看见霍凌复杂的眼神看着我，一旁穿着白大褂的西洋医生叹了口气。
“怎么，你反悔了吗？”我手绞着被子，不安地问。
昨夜在渡桥外，他在一众同学的起哄下，趁着酒意给我表了白，说要娶我回家。
霍凌突然抱住我，很用力：“怎么会，能娶你是我这辈子最高兴的事，只要你不后悔就行。”
怎么会后悔呢？能嫁给霍凌是我的福气。
窗棱照出霍凌和医生的剪影，我隐约听到几个字眼。
创伤，刺激，失忆。
我叹了口气，霍凌哪哪都好，就是容易受伤。
以前总是从学堂请病假，常常回来时脸色苍白，还带着外伤。
霍凌让我呆在屋里好好养病，可我哪里有病。
好几天没见到他，我忍不住偷偷溜出去。
走得迷了路，我蹲在凉亭看着一弯弯金色的鲤鱼向我手中的饵料聚拢。
四五个穿着旗袍的女子走近，带头的一见我便刻薄地剜了一眼。
嘀咕了几句，周围人的脸色变得嘲讽又轻蔑。
“帅府的门槛是越来越低了，看这送上门缠人的派头倒是比烟霞窑里点烟泡的窑姐儿还厉害许多，怕不是上辈子就是个勾人的娼妓转世。”
“别说了，也不知道染没染病，还是离远点的好。”
我瞪着眼睛，气愤地回道：“你们是什么人？平白无故，诋毁我干什么？”
“还有，这里不是什么帅府，是霍府，是我未婚夫的家！”
带头的女子闻言一笑，衬得眼尾的痣潋滟风情。
“你居然不记得了？哈哈哈，真是荒谬阿！”
我疑惑地看着她，晃了晃脑袋：“我该记得什么？你们到底是谁？”
细雪落在她肩头的狐裘毛领，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叫楚瑶，是大帅新娶的老婆，对了，她们也是。”
见我一脸迷濛，她笑得很恶趣。：“就是你口中的霍凌，我们都是他娶回来的，心上人。”
手上的鱼食抖落入水，在我心里激起一阵不安。
我苍白着脸，拼命晃着脑袋：“我不信！我要去找霍凌，他不是什么大帅，也没有娶亲！”
楚瑶扶了扶耳边的坠子，勾笑应下：“好阿，我带你去。”
我被架着跟在楚瑶身后，兜转曲折，她带我进了一处地下的密室。
那里挂了个人，浑身鲜血，死气沉沉。
霍凌背对着我，手上的刀还在滴血。
楚瑶从背后抱住霍凌，霍凌反手一把将她揽到身前，亲在她的红唇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