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傻子还是什么都不说吗？”
楚瑶拿起桌上的一把剔骨刀，“不如我来，以前阿爸的军营有不听话的逃兵，只要把他们的肚皮刨开，就什么都说了。”
霍凌按下了她的手，楚瑶挑衅似地看着他。
对视几秒后霍凌忽地松开手。
楚瑶刀尖抵住白花花的肚皮，我心中突然涌起强烈的恐慌。
我想要上前阻止，却被死死按住身体捂住嘴。
“刺啦”一声，刀峰从上至下划开皮肉，那人凄惨地哀嚎，猛地抬起头。
口水混着血水涎下，他眼神哀伤地看着霍凌，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阿志，是阿志！
他不可能会在这里的，我明明！
我猛地咬住面前的手，凄厉的尖叫，浑身的血液都汹涌地冲上头顶，痛得我再难忍受。
一把甩开身后的人，我冲上前拿起桌上的刀，直直刺向楚瑶。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杀了她！杀了她！
霍凌转过身，浑身一颤，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中满是惊惧。
“晚渔，不要......”
他一把搂住楚瑶，侧身一避，手里的长刀抬起，对准我。
楚瑶却突然撞向他手臂，刀一歪，猛然刺穿我的下腹。
鲜血如泉水喷涌，霎时间染红了我的衣服。
霍凌白着脸看了一眼手里的刀，触电般甩开，慌乱地接住我倒下的身体，疯了似的大喊。
“来人！叫医生！”
他浑身抖得厉害，手紧紧按住我不断涌血的伤口，轻声安慰道。
“晚渔，别睡，别睡。”
我喉咙呕出一大片的鲜血，染透了他白色衬衫，手抚上他的眼睛，擦掉他的泪。
“你不会娶我了，我也回不去枕河镇了，对不对？”
“霍世骁。”
5
我的意识陷入混沌中，隐约听到身边来来回回的人。
“求生意识太弱......恐怕......”
“必须给我救回来，否则我毙了你们所有人！”
有人轻轻抱起我，温柔地掰开我的嘴，似乎想要将药灌进我的嘴里。
可我紧紧抿住嘴唇。
喝了就见不到阿爸阿妈，见不到阿志，见不到枕河镇的大家了。
“晚渔，你醒过来，我求求你......”
“我不是故意的，我明明避开要害了，为什么......”
“你还没有报仇，你死了，谁给你阿爹阿妈报仇。”
报仇！
我猛地一激灵，周围的垂柳绿枝，流水人家急速退去。
废墟之上，我穿着大红嫁衣，手里捧着阿爸的头。
眼里映染着被炮火烧红的天，凄声嚎哭。
再醒来的时候，霍凌下颌的青茬像一片荒林，缠着凹陷的双颊。
我手指轻抚过他的脸，他陡然睁眼，眼里又惊又喜。
“晚渔......”
“霍凌，我们结婚吧。”
他眼神一愣，随后点点头，嘶哑着声音答道：“好，我们结婚，我们结婚。”
大婚当天，敲锣打鼓，整个府里都挂满了红绸。
我要他遵循传统，用正妻的礼迎我进门，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吉时快到了，可满屋子的丫鬟却找不到我人。
因为此刻我正在楚瑶的房里。
她消瘦了很多，霍凌虽然关了她，但不会亏待她。
满桌的珍馐美味，只是她一筷子都没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