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梦见自己死在谢凛大婚那夜。
他掀盖头的手从我身边穿过。
觉醒后我懂了,原来我是话本里强嫁竹马的恶毒女配。
而谢凛注定爱上温婉女主,对我冷眼相待。
我决定放过他,也放过自己。
转头选了书中终身未娶的男二。
谢凛却疯了,踹开想给我递茶的公子哥。
“小爷还没死,轮得到你献殷勤?”
他翻墙进我院子质问:“说好的非我不嫁呢?”
我气得把话本砸他脸上:“你要为女主守身如玉的!”
雪夜他堵住我,眼睛红得滴血:“书里写我不爱甜食,可你给我的樱桃煎我哪个没吃?”
“书里写你强嫁,可我天天求神拜佛盼你开窍!”
我懵了,话本里没这段啊?
我梦见自己死了。
死得透透的,就在谢凛大婚的那天晚上。满屋子刺目的红,龙凤喜烛烧得噼啪作响,晃得人眼晕。
我看见自己像个破布偶一样歪在冰冷的拔步床上,明明自己已经死了,可为什么还是会喘不过气的感觉,心口那块地方也很沉,沉得像泡在冰水里的棉条。
外面很热闹,宾客的哄笑、喜娘的吉利话,还有……谢凛的声音,模模糊糊的,听不真切。他大概在笑吧?娶到了他心尖尖上的人,哪能不笑呢?
我不由得飘到了他们成亲的院子。
谢凛站在床前,伸手掀开眼前人的盖头
紧接着,是他刻意放柔、却是我从未听过的陌生腔调,对着另一个女人低语:“累不累?”
轰隆一声。
不是雷声,是我身体里什么东西彻底塌了,碎成了齑粉。眼前最后一点模糊的光也灭了,窒息感汹涌而来,让我喘不上气。
我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喉咙里火烧火燎,全是血腥味。冷汗浸透了薄薄的寝衣,黏腻地贴在背上,冰得我一个激灵。
外头天刚蒙蒙亮,灰白的光线透过茜纱窗,冷冷清清地洒进来。屋里静得可怕,只有我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在死寂里咚咚作响,震得耳膜生疼。
“郡主?您怎么了?”守夜的丫鬟春桃被我的动静惊醒,揉着眼睛,慌慌张张地端着烛台跑进来,暖黄的光驱散了一点寒意。
我摆摆手,喉咙干得发不出完整的声音,胸口那股子闷痛却挥之不去,清晰地提醒着梦里那剜心刺骨的绝望。
那不是梦。
是话本子里,我姜沅的结局,一个强行嫁给竹马、作天作地、最后在人家新婚之夜病死的恶毒女配。
而谢凛,那个从小和我掐架到大、被我爹娘戏言指腹为婚的混账东西,就是话本子里鲜衣怒马的小侯爷。他会遇到他命定的、温柔似水的女主,然后对我这个仗着家世逼婚的恶毒女配,冷眼相待,弃如敝履。
原来如此。
怪不得我总觉得憋屈,总觉得谢凛那狗东西最近看我的眼神,偶尔会带着点我看不懂的复杂和……不耐烦?怪不得我爹娘总旁敲侧击,说什么“强扭的瓜不甜”。
什么指腹为婚!什么两小无猜!假的,通通都是假的。
我抬手狠狠抹掉脸上的泪水,心里那点对谢凛时那点痴心妄想,被这盆透心凉的结局彻底掐灭。
谢凛,你喜欢你的女主,你去娶好了,姑奶奶我不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