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等程宇，自己打了车去民政局。
他已经到了，站在门口，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眼下是浓重的青黑。
看到我，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化作一声叹息。
整个过程快得不可思议。
没有争吵，没有拉扯。
当工作人员把那本红色的离婚证递到我手里时，我甚至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二十年的婚姻，就这样结束了。
走出民政局，阳光有些刺眼。
程宇叫住我：“舒窈，财产的事……”
“房子和车子都给你，存款一人一半。”我打断他，“念念的抚养权归我，你可以随时来看她。”
他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这么干脆。
“你……你什么都不要？”
“我只要我自己。”我看着他，平静地说，“程宇，祝你以后，能找到一个像阮筝一样完美的妻子。”
说完，我转身就走，没有一丝留恋。
7.
我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去了一家理发店。
“你好，我想剪头发。”
理发师看到我及腰的长发，有些惊讶：“您确定要剪吗？留这么长不容易。”
“确定。”
我坐下来，闭上眼睛。
这头长发，也是为了迎合他们的审美留的。
程宇说过，阮筝就是一头海藻般的长发，特别有气质。
于是，我便留了二十年。
剪刀“咔嚓咔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缕缕发丝掉落。
我觉得自己正在被一点点地释放。
当理发师说“好了”的时候，我睁开眼。
镜子里是一个齐耳短发的女人，眼神清亮，眉目利落。
陌生的，却又是我本来该有的样子。
我付了钱，走出理发店，感觉头顶都轻快了不少。
回到那个所谓的“家”，婆婆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脸色阴沉。
看到我的新发型，她的瞳孔猛地一缩。
“你……你把头发剪了？”
“嗯。”我淡淡地应了一声，开始收拾我的东西。
“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她突然爆发了，抓起桌上的一个苹果就朝我砸过来，“刚离婚就跑出去剪头发勾引男人！你还要不要脸！”
我侧身躲过，苹果砸在墙上，又滚到地上。
我停下动作，冷冷地看着她。
“第一，我们已经离婚了，我的事你管不着。第二，注意你的言辞，否则我不介意告你诽谤。”
婆婆被我的态度噎住了。
她大概没想到，一向逆来顺受的我，敢这么跟她说话。
“你……你反了天了！”她气得浑身发抖，“程宇呢？让他出来！看看他娶的好老婆！”
8.
“妈，您别喊了，他不在。”我继续收拾东西，把我的书、我的画、我所有的个人物品，一件件放进行李箱。
“舒窈，你真的要走？”婆婆的声音里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大概是我的决绝，让她感到了害怕。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拉上了行李箱的拉链。
“你走了，念念怎么办？”她开始打感情牌。
“念念跟我走。”
“不行！”她尖叫起来，“念念是我们程家的孙女，你不能带走她！”
“抚养权判给我了。”我拿出离婚协议的复印件，放在她面前，“白纸黑字，具有法律效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