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砚……” 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你看清楚，我是周予安。我不是陈医生。”
“是吗？” 他嘴角那抹虚幻的弧度更深了，眼神却更加疯狂和混乱，像搅浑的泥潭，“那你证明给我看啊？周、医、生？”
证明？怎么证明？我脑中一片混乱。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中，江砚的目光再次下移，落在了我白大褂靠近锁骨下方、第二颗纽扣的位置。那里，有一小块不明显的、深蓝色的墨水渍——是上周他情绪失控抢夺我钢笔时溅上的。当时笔尖甚至划破了我的衬衫和皮肤，在锁骨下留下一道细小的、已经结痂的浅痕。
他的视线，像被磁石吸引般，死死地钉在了那处被衣料半遮半掩的痕迹上。
“啊……” 他发出一个恍然的、近乎叹息的音节，眼底的混乱被一种奇异的、病态的专注取代。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一只手，那只沾满颜料、骨节分明的手，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偏执，伸向我的领口。
“藏起刀片……” 他的指尖触碰到我白大褂冰凉的纽扣，带着颜料微涩的触感，“藏起药……” 他冰凉的手指灵巧地解开了第一颗纽扣，动作轻柔得像在剥开一层脆弱的花瓣，露出底下衬衫的领口和一小片皮肤，“藏起所有你想藏的东西……”
我的身体瞬间僵硬如铁！血液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理智在疯狂拉响警报：危险！严重越界！必须立刻制止！但身体却像被无形的绳索捆缚，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手指，像带着魔力的毒蛇，游移到第二颗纽扣。
“可是……” 他的声音低得像情人间的呢喃，却蕴含着毁灭的风暴。指尖猛地用力，第二颗纽扣应声崩开！啪嗒一声轻响，滚落在厚厚的地毯上，消失不见。衬衫的领口被扯开，锁骨下方那道被他用钢笔尖划出的、淡粉色的新痂，彻底暴露在微凉的空气里，也暴露在他灼热到病态的视线下。
他死死盯着那道伤痕，瞳孔剧烈地收缩着，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令他着迷又最令他痛苦的东西。那眼神，混杂着痴迷、憎恨、狂乱和一种深入骨髓的悲伤。
“你藏不住这个……” 他喃喃着，忽然俯下身，滚烫的呼吸喷在那道伤痕上，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然后，他张开嘴，带着一种野兽般的、毫不留情的狠戾，狠狠地咬了下去！
“呃——！” 尖锐的剧痛瞬间从锁骨下方炸开！像被烧红的铁钉贯穿！我痛得眼前发黑，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身体猛地向后缩去！
血腥味，浓重的、温热的血腥味，瞬间在口腔里弥漫开来。江砚抬起头，苍白的唇边沾染着一抹刺目的鲜红。他伸出舌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舔过那抹血迹，动作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邪魅和满足。那双墨黑的瞳孔里，倒映着我因剧痛而扭曲的脸，里面翻涌着令人胆寒的、彻底的疯狂和一种扭曲到极致的占有欲。
“你看，” 他看着我，沾血的唇勾起一个满足的、近乎孩童般纯净却又无比邪恶的笑容，声音轻飘飘的，带着浓重的血腥气，“我找到他了……陈默的味道……就在这里……”
锁骨下被咬破的地方传来一阵阵尖锐的抽痛，温热黏腻的血液正缓慢地渗出，浸湿了衬衫的布料，紧贴在皮肤上，带来冰冷而粘稠的触感。血腥味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还有他身上那股挥之不去的颜料和松节油的气息，在狭窄的空间里发酵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混合物。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生理性的剧痛和灭顶的恐惧在疯狂叫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