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递螺丝刀时手背碰着他的,热得像块刚离火的糖。
薄荷糖的凉香漫出来,缠着他身上的木屑味。
阿婆路过时笑:"这手艺能当木匠了。"
他耳尖一红,刨子差点脱手。
木屑飞了我一脸,他慌忙用袖子来擦,掌心的温度烙在脸颊上。
"开发区没催你?" 我搅着糖稀问。
他停了刨子,木屑在脚边堆成小丘。
"我说老铺子得修修再评估。"
声音压得低,刨子在木头上轻轻划,留了道浅痕。
像在刻什么心事。
刷漆时他非要多涂层清漆:"防糖霜粘住。"
漆刷走得匀,新门板亮得像块琥珀。
我盯着他袖口的漆渍 —— 褐黄褐黄的,跟当年他白衬衫上蹭的糖色一个样。
那时候他总穿件洗得发白的衬衫,偷糖被抓时,糖汁在胸前洇成朵没开的花。
门板装好时,推起来 "咯噔" 响,稳当得很。
他往门轴塞了点蜡:"这下不吵了。"
拍灰时指缝嵌着木屑,像藏了把糖渣。
看门板的眼神,跟爷爷看新熬的糖似的,满是欢喜。
往他包里装芝麻糖时,玻璃罐撞着工具叮当响。
"明儿来吃姜糖。"
他点头时,发梢的木屑落在我手背上,痒得像小时候他往我口袋塞糖纸的动静。
皮卡出巷时,新门板在车后晃啊晃,把阳光折成金片,铺满半条巷。
灶上的姜糖冒起热气,辣香混着甜。
该在门板上刻个糖模子了。
刻上今天的日子,再刻两颗缠在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