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说这样有看点，能涨粉。”她轻描淡写地说着，语气里带着一丝炫耀，“姐，你不知道，今天有个大哥一下子给我刷了五千块的礼物，让我私下给他发照片呢。”
我的心沉了下去：“你发了？”
“发了几张自拍而已，又没干什么。”宋宝珠满不在乎地说，“大家都这么做，这叫‘维护大哥’，以后才能有更多礼物。”
我握着电话的手指关节泛白，上一世我拼命阻止她看到的黑暗，这一世她正一步步亲手踏入。而我，只能站在岸边，看着她越陷越深。
一个月后，宋宝珠第一次拿到了“工资”——扣除公司抽成、各种罚款后，到手只有八百块。但她依然很兴奋，觉得这是成功的开始。她开始更加频繁地直播，为了留住粉丝，学会了说低俗的笑话，做夸张的动作，甚至在镜头前和其他主播互相人身攻击。
“家人们看到了吗？她就是嫉妒我！”一次直播中，宋宝珠指着另一个女孩尖叫，“她爸妈就是扫大街的，凭什么跟我比？”
我在屏幕前看着她狰狞的面孔，几乎认不出这个曾经会躲在我身后怯生生叫姐姐的小女孩。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戾气和贪婪，早已被欲望吞噬了心智。
而另一边，林薇正如我猜测的那样，安安分分地在学校读书。偶尔在朋友圈看到她发的动态，不是在图书馆自习，就是和同学去参加志愿者活动。她似乎完全忘记了团播这回事，一心扑在学习上。
期中考试后，宋宝珠难得回了一趟家。她染了夸张的黄色头发，化着浓妆，身上穿着廉价的仿名牌衣服，一进门就大声嚷嚷：“妈！爸！我回来了！”
妈妈立刻迎了上去，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把刚炖好的鸡汤端到她面前：“宝珠累坏了吧？快喝点鸡汤补补。”
爸爸也笑着说：“我女儿就是有出息，现在都是小网红了。”
他们的目光掠过站在一旁的我，像没看到一样。我默默地转身走进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
“对了妈，我最近要买新设备，你给我转点钱呗？”宋宝珠舀着鸡汤，理所当然地说，“人家大主播都用最新款的手机和麦克风，我这个太旧了，粉丝都笑话我。”
妈妈毫不犹豫地掏出手机：“要多少？妈这就给你转。”
“五千就行！”
“好，妈现在就转。”
我端着水杯的手顿了顿，五千块是妈妈半个月的工资。上一世，我攒了三个月工资想给妈妈买件新衣服，她却嫌我买的便宜货丢人，转头就拿着宋宝珠直播赚的几百块买的高仿包到处炫耀。
“对了姐，”宋宝珠忽然看向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你那个破工作一个月才三千块吧？什么时候也给我刷个火箭啊？”
我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我工资低，但每一分都是干净的。”
“你什么意思？”宋宝珠立刻炸了，把勺子往碗里一摔，“你是说我赚的钱不干净？宋余你少在这里装清高！等我火了，你求着我我都不理你！”
“宝珠别生气，你姐就是嫉妒你。”妈妈连忙安抚她，转头瞪着我，“宋余你会不会说话？赶紧给你妹妹道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