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这根本不是黑暗。
这是地狱。
3 真相之刺
那一瞬间,雨水好像直接浇进了我的心脏,冰冷刺骨。
我没有立刻发作,没有冲上去质问。
长期的抑郁让我失去了激烈反抗的力气,却也给了我一种近乎麻木的伪装能力。
我只是默默转身,走进雨幕,像往常一样,消失在街角。
回到家,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那个墨绿色的日记本,静静地躺在桌上,那把黄铜锁扣,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一只嘲讽的眼睛。
我盯着它,第一次没有感受到安全,而是感到了极致的恶心。
我需要证据。
我需要知道,这一切,到底进行到了哪一步。
第二天再去诊所,我表现得比以往更加脆弱和顺从。
“沈医生,我昨天好像……又看到秦小姐了。我分不清是幻觉还是真的。”
我用一种破碎的、带着哭腔的语调说。
沈修泽一如既往地专业。
“舒窈,这是创伤应激的正常反应。别怕,我们会处理好它的。”
他给我倒水,安抚我。
趁他转身去饮水机的时候,我飞快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比指甲盖还小的微型录音器,用早就准备好的双面胶,粘在了他办公桌下沿最隐蔽的角落。
我的心跳得像打鼓,手心全是冷汗。
做完这一切,我几乎是落荒而逃。
接下来的一整天,我如坐针毡。
第二天,我借口上次的诊疗记录有遗漏,需要补充,再次来到诊所。
沈修泽没有怀疑。
在他去资料室的间隙,我以去洗手间为由,快步走到办公桌前,屏住呼吸,撕下了那个小小的黑色装置。
我把它紧紧攥在手心,那冰冷的金属质感,像是攥住了唯一的审判之刃。
我没有回家,而是找了一个无人的公园。
戴上耳机,我按下了播放键。
起初是沈修泽处理工作的杂音,翻动纸张,接听电话。
然后,一个我熟悉到骨子里的女声响了起来。
是秦知遥。
“阿泽,我来了。今天有什么新乐子吗?”
“嘘,小声点。今天的份刚拿到,还热乎着呢。”是沈修泽含笑的声音。
接着,是纸张翻动的声音。
然后,秦知遥开始念了。
她念的,是我昨天刚刚交上去的,关于我被她关在体育器材室,哭着拍门求救的段落。
她用一种夸张的、戏剧性的语调念着,每念一句,就发出一阵咯咯的笑声。
“‘我好害怕,谁来救救我’……哈哈哈,阿泽你听听,她当时就是这么哭的吗?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小老鼠,真没劲。”
我胃里一阵翻涌,几乎要吐出来。
而沈修泽的回应,是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没有制止,反而用一种带着炫耀的、专业的口吻分析起来。
“典型的习得性无助。你看她这里的描述,‘四肢冰冷,无法呼吸’,这是典型的恐慌发作症状。她的阈值太低了,稍微一点刺激就会崩溃,非常……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