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老儿说本宫刺杀亲姐时,我正攥着染血的簪子。我狂喊:爹爹不哭,我带生死簿给全家续命!
他狞笑:“柳家权倾朝野,太子妃死了,正好一锅端!”
我爹连夜出家不成,挥刀自宫成了东厂提督。
他带着一身尸臭回来,歪嘴对我笑:“乖女,爹带你永生。”
大哥二哥被召回京的路上“意外”身亡。
我被打入天牢,爹用刑具刮我的骨:“恨吧?越恨,肉越香。”
奄奄一息时,我摸出簪子里的密信反杀皇帝:“老畜生,看看谁才是弑君者!”
爹却彻底尸变,龙袍加身歪嘴咆哮:“都得死!乖女,爹封你做丧尸公主!”
萧绝浑身是血冲进来:“跟我走!”
我推开他:“滚!柳家人只配烂在地狱里。”
他红着眼抓住我溃烂的手腕:“地狱?我早就是阎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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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老儿那双浑浊的眼珠子死死钉在我脸上,从牙缝里挤出那句诛心的话时,我手里正死死攥着那支赤金点翠的簪子。
簪头的凤凰翅膀上,还沾着我姐姐——太子妃柳明玥——温热的血。
“昭昭吾儿,”他声音像毒蛇爬过枯叶,每一个字都淬着冰碴子,“柳家权倾朝野,太子妃薨了,正好一锅端!省了朕多少功夫!” 他嘴角咧开,露出黄牙,像只逮住猎物的老豺狗,那份得意劲儿,熏得人直想吐。空气里,只有他喉咙里呼噜呼噜的痰音和我自己牙齿咬得咯嘣作响的声音。
我喉咙里堵着一团烧红的烙铁,烫得半个字也吐不出。姐姐温热的血顺着我指缝往下淌,黏腻、腥甜,带着生命急速流逝后冰冷的铁锈气。这感觉真他娘的操蛋。
皇帝那张老脸在我眼前晃,浑浊的眼珠子像泡在尸油里的玻璃球,只映出我此刻的狼狈。
“拿下!” 他枯树枝般的手一挥,带着一种迫不及待的狠劲儿。殿外候着的金吾卫,铠甲碰撞发出的哗啦声瞬间撕裂了大殿死水般的沉静,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鬣狗,猛地扑了进来。
冰冷的刀锋毫不客气地架上我的脖子,寒气激得我颈后汗毛倒竖。那点翠凤凰的簪子,还被我攥在手心,姐姐的血沾在上面,黏糊糊的,像甩不掉的诅咒。金吾卫粗鲁地扭住我的胳膊,骨头被拧得生疼,我像个破麻袋似的被他们粗暴地往外拖。
厚重的宫门在我身后轰然关上,隔绝了里面那老畜生得意的目光。外面天阴沉得像块吸饱了脏水的抹布,压得人喘不过气。风卷着尘土和一股子若有似无的腐烂味儿,直往我鼻孔里钻。
完了吗?柳家百年煊赫,烈火烹油,真就这么完了?就凭老皇帝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凭我手里这支沾了姐姐血的破簪子?
我爹柳擎,当朝首辅,人称“立皇帝”,跺跺脚整个京城都得抖三抖。我大哥柳铮,二十四路统兵大元帅,这会儿正提着刀在西北砍蛮子的脑袋。我二哥柳锐,刚把北边那群不服管的番邦揍得哭爹喊娘,押着他们的王在回京献俘的路上。还有我姐……我姐刚成了太子妃。
柳家太扎眼了。扎得老皇帝夜夜睡不安稳。
这念头像毒藤一样缠上我的心脏,越收越紧。老皇帝那张得意的老脸在我脑子里挥之不去,姐姐最后看向我的眼神,平静得像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