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验可以学习，市场逻辑却相通。关于‘燎原’项目下阶段的推广策略，”她打开文件夹，语气平淡无波，“策划案我看了。想法不错，但预算分配和用户触达路径，问题很大。”
她指尖点着文件上的某个图表，语速平稳，分析却一针见血，直指要害。几个刚才还满脸不服气的项目组成员，脸色渐渐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周屿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强迫自己低头，视线落在眼前的笔记本上，但笔记本雪白的纸页上，反复浮现的只有那只套在纤细手腕上的、和他同款的、该死的黑色手环！
会议是怎么结束的，周屿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沈薇最后那句没什么温度的话：“方案重做。明天上午十点，我要看到新版本。”像块石头压在所有人心上。
浑浑噩噩回到工位，周屿脑子里还是乱糟糟的。限量版手环？巧合？他烦躁地抓了把头发，试图把这荒谬的念头甩出去。
鼠标无意识地点开电脑桌面角落那个熟悉的蓝色图标——他玩了快三年的竞技网游《星域》。
游戏启动音效响起，熟悉的宇宙星空登录界面展开。他输入账号密码，动作几乎是麻木的。
就在角色“星坠”出现在主城的那一刻，好友列表里，一个沉寂了整整两个月的头像，毫无预兆地、亮了起来！
那个ID叫“深V”。
周屿全身的血液，轰的一下全冲到了头顶！他盯着那个亮起来的头像，眼睛瞪得溜圆，手指僵在键盘上，动弹不得。
【深V】发来了组队邀请。
他几乎是凭着肌肉记忆，指尖颤抖着，点了接受。
队伍频道立刻弹出文字：
【深V】：？
简单一个问号，是“深V”一贯的风格。言简意赅，带着点居高临下的懒散。
周屿深吸一口气，胸腔里那颗心还在狂跳。他努力稳住呼吸，指尖在键盘上敲字：
【星坠】：……V神？你终于活了！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一点，带着点久别重逢的惊喜和一点小弟对大佬的埋怨。
【深V】：嗯。最近忙。上来看看。
依旧惜字如金。
周屿看着这行字，白天会议室里沈薇那张冷淡又带着点审视的脸，和游戏里这个强大、神秘、带了他三年所向披靡的“老公”形象，疯狂地在他脑子里重叠、撕扯。荒谬感像藤蔓一样缠紧了他。他喉咙发干，手指悬在键盘上，半天打不出一个字。
【深V】：发什么呆？竞技场。来两把。
命令式的语气，不容拒绝。
周屿猛地回神，赶紧打字：
【星坠】：来了来了！V神等我！
他手忙脚乱地操作角色传送。竞技场的冰冷金属空间在眼前展开，对手是系统匹配的随机玩家。他强迫自己集中精神，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屏幕上的“星坠”灵活地穿梭、攻击。
但脑子里全是沈薇。她开会时点出方案漏洞时冷静的眼神，她手腕上那个刺眼的黑色手环……
“星坠”一个走位失误，被对手抓住机会，血条瞬间掉了一大截。
“啧。”耳机里，突然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带着点嫌弃的咂舌声。
周屿浑身猛地一僵！血液似乎瞬间冻结了！
那声音！
清冷，有点偏低，咬字带着一种独特的、冷静的韵味……和他今天在会议室里听到的那个声音，一模一样！
